故有《六艺》、《七略》之属。”歆之录,在於哀帝之时,不审马融何云“至孝成皇帝,命刘向、子歆考理秘书,始得列序,著於录略”者。成帝之时,盖刘向父子并被帝命,至向卒,哀帝命歆卒父所者,故今文乖,理则是也。故郑玄序云:“世祖以来,通人达士大中大夫郑少赣,名兴,及子大司农仲师,名众,故议郎卫次仲、侍中贾君景伯、南郡太守马季长,皆作《周礼解诂》。”又云:“玄窃观二三君子之文章,顾省竹帛之浮辞,其所变易,灼然如晦之见明,其所弥缝,奄然如合符复析,斯可谓雅达广揽者也。然犹有参错,同事相违,则就其原文字之声类,考训诂,捃秘逸。谓二郑者,同宗之大儒,明理于典籍,粗识皇祖大经《周官》之义,存古字,发疑正读,亦信多善,徒寡且约,用不显传于世。今赞而辨之,庶成此家世所训也。
○其名《周礼》为《尚书》‘周官’者,周天子之官也。《书序》曰:‘成王既黜殷命,灭淮夷,还归在丰,作《周官》。’是言盖失之矣。案:《尚书 盘庚》、《康诰》、《说命》、《泰誓》之属,三篇《序》皆云‘某作若干篇’,今多者不过三千言。又《书》之所作,据时事为辞,君臣相诰命之语。作《周官》之时,周公又作《立政》,上下之别,正有一篇。《周礼》乃六篇,文异数万,终始辞句,非书之类,难以属之。时有若兹,焉得从诸?”又云:“斯道也,文武所以纲纪周国,君临天下,周公定之,致隆平龙凤之瑞。”然则《周礼》起於成帝刘歆,而成于郑玄,附离之者大半。故林孝存以为武帝知《周官》末世渎乱不验之书,故作《十论》、《七难》以排弃之。何休亦以为六国阴谋之书。唯有郑玄遍览群经,知《周礼》者乃周公致大平之变,故能答林硕之论难,使《周礼》义得条通。故郑氏传曰,玄以为“括囊大典,网罗众家”,是以《周礼》大行,後王之法。《易》曰“神而化之,存乎其人”,此之谓也。
●卷一
◎天官冢宰第一
(○陆德明《音义》曰:“本或作‘冢宰上’,非,馀卷放此。”)
[疏]“天官冢宰”。郑《目录》云:“象天所立之官。冢,大也。宰者,官也。天者统理万物,天子立冢宰使掌邦治,亦所以总御众官,使不失职。不言司者,大宰总御众官,不主一官之事也。”
○释曰:郑云“象天”者,周天有三百六十馀度,天官亦总摄三百六十官,故云“象天”也。云“官”者,亦是管摄为号,故题曰“天官”也。郑又云“冢,大。宰,官也”者,下注对大宰则云“冢者,大之上”,此不对大宰,故云“冢,大也”。“宰”者,调和膳羞之名,此冢宰亦能调和众官,故号大宰之官。郑又云“不言司者,大宰总御众官,不主一官之事”者,此官不言司,对司徒、司马、司寇、司空皆云司,以其各主一官,不兼群职,故言司。此天官则兼摄群职,故不言司也。若然,则春官亦不言司者,以其祭祀鬼神,鬼神非人所主,故亦不言司也。其地官,郑云“象地所立之官”。彼言“象地”,实主地事;此天官言“天”,直取总摄为言,全无天事。天事并入於春官者,言象天自取总摄为名,象地自取掌物为号,各取一边为义理,无嫌也。
○“第一”者,“第”,次也,“一”者,数之始也。次第之中处一,故云第一也。郑氏者,汉大司农,北海郡郑玄之孙,名玄,字康成。“注”者,於经之下自注己意,使经义可申,故云“注”也。孔君、王肃之等则言“传”,“传”者,使可传述。若然,或云“注”、或言“传”不同者,立意有异,无义例也。
惟王建国,(建,立也。周公居摄而作六典之职,谓之《周礼》。营邑於土中。七年,致政成王,以此礼授之,使居雒邑,治天下。《司徒职》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然则百物阜安,乃建王国焉。”
○王如字,干宝云:“王,天子之号,三代所称。”雒,音洛,水名也,本作洛,後汉都洛之阳,改为雒。景,京领反,下皆同。)
[疏]“惟王建国”
○释曰:自此以下至“以为民极”五句,六官之首同此序者,以其建国设官为民不异故也。王者临统无边,故首称“惟王”,明事皆统之於王。王既位矣,当择吉土以建国为先,故次言“建国”。於中辩四方、正宫庙之位,复体国经野,自近及远也。於是设官分职,助理天工,众人取中以为治体,列文先後次第应然。其实建国之初,岂未设官分职也?直以作序之意,主在设官分职,为民极耳,故终言之。“惟王建国”者,言“惟”,谓若《尚书》云“惟三月”之类,皆辞,不为义。建,立也。惟受命之王乃可立国城於地之中。必居地中者,案《尚书 康诰》云:“惟三月哉生魄,周公初基,作新大邑于东国洛。”郑注云:“岐、镐之域,处五岳之外,周公为其於政不均,故东行於洛邑,合诸侯,谋作天子之居。”据郑此言,则文、武所居,为非地中,政教不均,故居地中也。案:桓二年《左氏传》云“昔武王克商,迁九鼎於洛邑”,则居洛本是武王之意。至成王、周公时,恐天下为疑,更与诸侯谋定之也。若然,五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