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又兼府记室。世祖出镇荆州,转正记室。感家门事义,恒辞征辟,游于蕃府而已。卒年四十二。二子:之仪,之推。』案:梁书以含为协七世祖,则是之推之八世祖也。史家所纪世数,往往不同,有从本身数者,亦有离本身数者。今考颜氏家庙碑:含子髦,字君道;髦子綝,字文和;綝子靖之,字茂宗;靖之子腾之,字弘道;腾之子炳之,字叔豹;炳之子见远,字见远;见远子协。则梁书离本身数,北齐书连本身数,是以不同。勰之与协,义相近,家庙碑作『协』,与梁书同。」器案:南史文学传、北史文苑传,并作「颜协」,尔雅释诂:「勰,和也。」释文:「本亦作『协』。」是勰、协古通也。又案:观我生赋:「
  逮微躬之九叶。」此北齐书说所本。又注文「北齐书」,原误作「晋书」,今从严本校改。
  
  〔四〕案:宋蜀大字本北齐书本传无「学」字,北史本传有。
  
  之推早传家业〔一〕。年十二,值绎自讲庄、老,便预门徒;虚谈非其所好〔二〕,还习礼传〔三〕。博览群书,无不该洽〔四〕;词情典丽,甚为西府所称〔五〕。绎以为其国左常侍,加镇西墨曹参军。好饮酒,多任纵,不修边幅〔六〕,时论以此少之。
  
  〔一〕器案:之推八世祖颜髦,亦「少慕家业」,见上引颜含别传。
  
  〔二〕案:勉学篇:「洎于梁世,兹风复扇,庄、老、周易,总谓三玄。武皇、简文,躬自讲论,周弘正奉赞大猷,化行都邑,学徒千余,实为盛美。元帝在江、荆间,复所爱习,召置学生,亲为教授,废寝忘食,以夜继朝,至乃倦剧愁愤,辄以讲自释。吾时颇预末筵,亲承音旨,性既顽鲁,亦所不好云。」即北齐书所本。
  
  〔三〕案:序致篇:「虽读礼传,微爱属文。」
  
  〔四〕「无不该洽」,册府元龟五九七作「无不该遍」。
  
  〔五〕西府,谓江陵,又称西台,见通鉴一四四胡三省注。
  
  〔六〕卢文弨曰:「谓无容仪也。此之推自言云尔,见序致篇。」
  
  绎遣世子方诸〔一〕出镇郢州,以之推掌管记。值侯景陷郢州,频欲杀之,赖其行台郎中王则〔二〕以获免,囚送建邺。景平,还江陵。时绎已自立〔三〕,以之推为散骑侍郎,奏舍人事。后为周军所破,大将军李穆〔四〕重之,荐往弘农,令掌其兄阳平公远书翰〔五〕。值河水暴长,具船将妻子来奔,经砥柱之险〔六〕,时人称其勇决。
  
  〔一〕方诸,梁元帝王夫人所生,南史、梁书并有传。
  
  〔二〕王则,字符轨,自云太原人,北史、北齐书并有传。
  
  〔三〕宋蜀本「时」误「江」,北史本传不误。
  
  〔四〕「李穆」,原误作「李显」,今据殿本及北史本传校改。
  
  〔五〕此句,原误作「令掌其兄平阳王庆远书干」,今据北史校改。北史云:「大将军李穆重之,送往弘农,令掌其兄阳平公远书翰。」此字「远」上「庆」字,盖由读者注「显庆」字于「穆」旁,而传钞者误以「显」字代「穆」,又移植「庆」字于「远」上也。李穆字显庆,见北史卷五十九、周书卷三十。兄远,字万岁,封阳平公,镇弘农,见北史卷五十九、周书卷二十五。
  
  〔六〕详后观我生赋注。
  
  显祖见而悦之,即除奉朝请,引于内馆中;侍从左右,颇被顾眄。天保末,从至天池〔一〕,以为中书舍人,令中书郎段孝信〔二〕将敕书出示之推;之推营外饮酒。孝信还,以状言,显祖乃曰:「且停。」由是遂寝。河清末,被举为赵州功曹参军,寻待诏文林馆〔三〕,除司徒录事参军。之推聪颖机悟,博识有才辩,工尺牍,应对闲明,大为祖珽所重;令掌知馆事,判署文书,寻迁通直散骑常侍,俄领中书舍人。帝时有取索,恒令中使传旨。之推禀承宣告,馆中皆受进止〔四〕;所进文章,皆是其封署,于进贤门奏之,待报方出。兼善于文字,监校缮写,处事勤敏,号为称职。帝甚加恩接,顾遇逾厚,为勋要者所嫉,常欲害之。崔季舒等将谏也,之推取急〔五〕还宅,故不联署;及召集谏人,之推亦被唤入,勘无其名,方得免祸〔六〕。寻除黄门侍郎〔七〕。及周兵陷晋阳,帝轻骑还邺〔八〕,窘急,计无所从。之推因宦者侍中邓长颙进奔陈之策,仍劝募吴士千余人,以为左右,取青、徐路,共投陈国〔九〕。帝甚纳之,以告丞相高阿那肱等;阿那肱不愿入陈〔一0〕,乃云:「吴士难信,不须募之。」劝帝送珍宝累重向青州,且守三齐〔一一〕之地,若不可保,徐浮海南度〔一二〕。虽不从之推计策,犹以为平原太守〔一三〕,令守河津。
  
  〔一〕「天池」,北史作「天泉池」,在山西宁武县西南六十里管涔山上。水经?水注:「溹涫水潜承太原汾阳县北燕京山之大池,池在山原之上,世谓之天池,方里余,其水澄渟干净而不流。」北齐书文宣纪:「天保七年六月乙丑,帝自晋阳北巡,己巳,至祁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