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后阁舍人高善宝焚之,帝欲投火俱焚,宫嫔牵衣得免。吴、越宝剑并将斫柱令折,乃叹曰:『萧世诚遂至于此!儒雅之道,今夜穷矣。』于谨等于煨烬之中,收其书画四千余轴,归于长安。故颜之推观我生赋云:『人民百万而囚虏,书史千两而烟扬,史籍已来,未之有也,溥天之下,斯文尽丧。』」
〔二一〕卢文弨曰:「汉书项籍传:『异时诸侯吏卒繇役屯戍过秦中,秦中遇之多无状。』」器案:师古注曰:「无善形状也。」王幼学资治通鉴纲目集览二曰:「谓待之多不以礼,其状无可寄言也。」
〔二二〕卢文弨曰:「弃草句谓婴孺。」徐鲲曰:「文选王仲宣七哀诗:『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
〔二三〕卢文弨曰:「受掠句谓老疾。踣,仆也。掠,笞也。」器案:广韵四十一漾:「掠,笞也,夺也,取也,治也,音与亮同,力让切。」
〔二四〕卢文弨曰:「『无状』两字误,『状』或是『仗』。」器案:前老疾句改「无状」为「无仗」亦可,此谓于人神并无礼也。
〔二五〕卢文弨曰:「左氏襄廿五年传:『崔氏侧庄公于北郭。丁亥,葬诸士孙之里,四翣不跸,下车七乘,不以兵甲。』」
〔二六〕卢文弨曰:「左氏哀二年传:『桐棺三寸,不设属辟,素车朴马,无入于兆,下乡之罚也。』」器案:后汉书马援传:「裁买城西数亩地,?葬而已。」注:「?,草也。以不归旧茔时权葬,故称?。」
〔二七〕卢文弨曰:「左氏僖五年传:『晋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此云井伯饮牛,盖以人之诬百里奚者加之,以井伯、百里奚为一人也。」器案:吕氏春秋慎人篇:「百里奚之未遇也,亡虢而虏晋,饭牛于秦,传鬻以五羊之皮。公孙枝得而说之,献诸穆公。」此文「饮牛」当作「饭牛」。晋虏井伯以媵秦穆姬,史记晋世家作「并其大夫井伯、百里奚以媵秦穆姬」,秦本纪则径以百里奚替井伯,奚是虞之公族,井伯乃姜姓子牙之后,判然两人,自史迁误合为一人,而晋世家正义引南雍州记云:「百里奚字井伯,宛人也。」世说新语德行篇注引楚国先贤传:「百里奚,字井伯。」乐府解题云:「百里奚,字井伯。」是皆承其误而为之辞。
〔二八〕卢文弨曰:「史记苏建传:『建中子武,字子卿,以父任,稍迁至栘中厩监。使匈奴,单于欲降之,徙武北海上无人处,使牧羝,羝乳乃得归。既至海上,廪食不至,掘野鼠,去?实而食之。』」
〔二九〕孙志祖读书脞录七:「御览七一八引晋纪云:『王达妻卫氏,太安中为鲜卑所掠,路由章武台,留书并钗钏访其家。』」徐鲲补注同。
〔三0〕孙志祖曰:「击磬之子,见吕氏春秋精通篇。」徐鲲曰:「
吕氏春秋精通篇:『锺子期夜闻击磬者而悲,使人召而问之,曰:「
子何击磬之悲也?」答曰:「臣之父,不幸而杀人,不得生;臣之母得生,而为公家为酒;臣之身得生,而为公家击磬。臣不睹臣之母三年矣,昔为舍氏,睹臣之母,量所以赎之则无有,而身固公家之财也,是故悲也。」锺子期叹嗟曰:「悲夫悲夫!心非臂也,臂非椎非石也,悲存乎心,而木石应之。」故曰诚乎此而谕乎彼,感乎己而发乎人,岂必强说乎哉。』」器案:之推此赋,以家、人对文,家亦人义,详辽海引年录器撰家人对文解。
小臣耻其独死〔一〕,实有媿于胡颜〔二〕,牵痾疻而就路〔三〕,策驽蹇以入关〔四〕。下无景而属蹈,上有寻而亟搴〔五〕,嗟飞蓬之日永〔六〕,怅流梗之无还〔七〕。
〔一〕器案:之推古意诗:「未获殉陵墓,独生良足耻。」意与此同。
〔二〕卢文弨曰:「曹子建上责躬应诏诗表:『忍垢苟全,则犯诗人胡颜之讥。』李善注:『即胡不遄死之义也。』」李详曰:「案:文选曹植上责躬应诏诗表:『窃感相鼠之诗,无礼遄死之义,忍耻苟全,则犯诗人胡颜之讥。』李善注:『孔安国尚书传:「胡,何也。」毛诗曰:「何颜而不速死也。」殷仲文表曰:「亦胡颜之厚。」义出于此。』详谓善注引孔传,于声转虽得,然余犹疑此为三家异文。艺文类聚三十丁廙蔡伯喈女赋:『忍胡颜之重耻,恐终风之我萃。』以终风对胡颜,必诗之本文有作胡颜者,故曹、丁得而用之,颜氏所用,亦据相承如此。」案:文选吕向注:「诗无此句,今言诗者误也。」
〔三〕自注:「时患脚气。」卢文弨曰:「痾与?同,玉篇:『病也。』说文:『疻,殴伤也。』」
〔四〕自注:「官给疲驴瘦马。」宋蜀本自注夺「给」字。
〔五〕器案:「属」疑「屡」字形近之误,亟、屡同义。淮南兵略篇:「山高寻云霓,溪深肆无景。」即此文所本。晋书羊祜传亦云:「高山寻云霓,深谷肆无景。」
〔六〕卢文弨曰:「曹植诗:『转蓬离本根,飘飖随长风;何意回飙举,吹我入云中。』」案,此植之杂诗也。
〔七〕卢文弨曰:「战国齐策:『苏代谓孟尝君曰:「土偶人与桃梗相与语,土偶曰:子东国之桃梗也,刻削子以为人,淄水至,流子而去,则漂漂者将如何耳。」』」
若乃五牛之旌〔一〕,九龙之路〔二〕,土圭测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