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智也。今之僧,假此以博衣食耳,骂之则不仁也。
  
  佛者,圣之贼也;仙者,佛之奴也。
  
  仙,断无;养生长年,或有之。程子言之尽矣。
  
  行己有耻,博学于文。圣门教人浅近著实法,人人可循者也。
  
  “敬”、“信”二字,皆彻上彻下、彻始彻终之道,无终食之间可违者也。
  
  圣贤去人果远乎?则仁义去人远矣。人皆有所不忍,人皆有所不为,仁义果远乎哉?
  
  吉人惟为善,故吉;凶人惟为不善,故凶。而不曰“善人”曰“吉人”,不曰“恶人”曰“凶人”者,可知理能包数,数断不能逃理也。然则龙逢、比干之死时,亦曰“吉”;共工、欢兜富贵时,亦曰“凶”。
  
  圣人论人才,不曰“善”、“恶”,而曰“枉”、“直”者,真善乃为“直”也,无恶迹也可以“枉”也。“枉直”二字,真取出心肝来看人了。如此,方是知人。
  
  国无礼必乱,家无礼必亡。礼,在“五常”则范乎仁、义、智、信;在“五经”则贯乎《易》、《诗》、《书》、《春秋》。“人而无礼,胡不遄死”,“不吊不祥,威仪不类”,可不敬戒乎?
  
  阴阳、堪舆、星占、子平、相法,皆有害义而惑人之语,以理义自持者,方能不为所惑也。
  
  知子平之术,非知命也。唐李虚中能以年、月、日断人禄寿,而己则饵金丹暴死,可谓知命乎?
  
  读书未仕,亦有君臣之义乎?曰:如之何其未有也?作秀才,不好讼,不揽漕,不入有司衙署,皆是也。初应童子试不匿丧,考不怀挟,不为人作文字,不隽人作文字,不通关节贿赂,皆是也。“遵王之路”即义也,而谓之无君臣之义可乎?
  
  “其亡其亡,系于苞桑”八字,保国、保家、保身、保心皆然,即《尚书》一“钦”字也。
  
  但说个“其亡其亡”,便“系于苞桑”乎?隋炀帝曰:“好头颅,谁当斫之。”亦知其必亡矣,而何益耶?故知两“其”字,有许多事实在也。
  
  《书》之《伊训》、《太甲》、《咸有一德》、《无逸》;《诗》之《棠棣》、《小 》、《小宛》、《抑戒》;《丰》之《曲礼》、《内则》、《少仪》、《学记》,皆初学所当痛读、痛讲而浃洽于心者也。
  
  “吉人为善,惟日不足;凶人为不善,亦惟日不足”,“作德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数语,写君子、小人情性,真绘日绘影,绘水绘声之技。虽云《古文尚书》是伪作,然此等,皆非圣人不能道,其殆有所本而言欤!
  
  《风》之《七月》,《雅》之笃《公刘》,多读他几遍。不独使人肯习勤苦也,长厚古朴之意,亦油然生矣。
  
  《书》之《洪范》,《易》之否、泰、剥、复、损、益最好看。但初学苦不易解,且从浅处挨次理会去。
  
  讲书而不读书,犹向面朋而乞米也;读书而不解书,犹食美物而不化也。喜读文而不喜读书,犹好饮酒而不啖饭也;不喜读书而常常作文,犹无米而朝夕炊爨也。今之学文章者,鲜不犯此病矣。
  
  近寒士家子弟,迫于衣食,而不求其材之成就,遂至百无一佳者。其病在“三早”而已矣。一曰作文早,二曰应试早,三曰教馆早。此“三早”者,皆为学之大忌也。
  
  不荡难,不欺尤难。不欺者之不荡,乃真不荡也;常读难,常讲尤难,常讲者之常读,乃有用之常读也。
  
  读书不易熟,非尽关资质之钝,心不易入,耳未听著读也。不拘何事,入心则易,不入心则难,独读书而不然乎?故为学之道,一言以蔽之,曰治心。
  
  立志要作第一等人,不尽是第一等人也。若立志要作第二、三等人,少间利欲当前,便和禽兽也都做了。故尚志最先(立志,是做人的基本,如谷之有种,木之有根也)。
  
  一生,不能不与世俗之小人居,其何以处之?曰“敬”与“和”而已矣。敬,则彼不敢犯;和,则彼不忍犯。且小人之为小人,暴慢而已矣。敬,足以化彼之慢;和,足以化彼之暴。彼方为我所化,而犯我乎哉?其有犯者,以正容镇之,以大度容之,不必辨也,不必争也,而彼亦久而悟焉矣。除此二法,更无他法。若夫畏其犯而曲意以徇之,防其犯而厉色以拒之,皆失身招辱之道而已。
  
  曾子曰:“居处不庄,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莅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战陈无勇,非孝也”。论“孝”至此,精矣,大矣!予又为世俗之稍知孝道者,赘以数言曰:妻子不肃,非孝也;兄弟不爱,非孝也;族姻不睦,非孝也;乡党不和,非孝也;师长不敬,非孝也。
  
  一收心便耳聪目明,虽中、下之材亦然。然则何为聪明哉?收心而已矣;何为不聪明哉?不收心而已矣。故聪明过人者,无他异焉,心易收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