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当感激奋发,求自树立,无作我前人羞。否则碌碌无闻,已非绳武之美,况昏愚流荡,颠覆其家范也乎!慎之哉,慎之哉!
  
  吾家先人入郡邑志者,隐逸、独行、仕绩、文苑传中皆有之。为子孙者,当世济其美,不可一日自惰。予尝自励云:光阴易逝书难读,门户难撑品易污。小子识之哉!
  
  杨秉“三不惑”,故足为清白吏子孙。“三不惑”者,不惑于酒、不惑于色、不惑于财也。贫儒少年,初学入手,当切切以杨公为法。此处立不住脚,永无指望。
  
  酒色财气,俗言也。观人先观此四者。于此四者不动心,天下动心事亦寡。
  
  不欺不荡,长读长讲,后生有此,大器之相也。
  
  多才易,寡过难。
  
  饥寒,岂可求人,却不当有致饥寒之理;鲁钝,岂足为罪,却不当抱鲁钝以终。
  
  ○接物五要
  
  明辨、信实、长厚、谦谨、公直。
  
  ○治家六法
  
  孝、弟、恭、恕、勤、俭。
  
  ○治家三礼
  
  谨尊卑之序,严内外之辨,肃宾祭之仪。
  
  读书不破名利关,不足言大志;读书非为科名计也,读书非为文章计也,此展卷时便当晓得者。
  
  读书到昏怠时,当掩卷端坐,振起精神。不可因循咿唔而不自觉也。
  
  读书不欺人,事事不欺人矣。
  
  《四书集注》讲义理处,犹五经也,不可草草看过。
  
  读书,但得一句便可终身行之。如《大学》只一句:“毋自欺也。”《中庸》只一句:“择善而固执之。”《论语》只一句:“修己以敬。”《孟子》只一句:“求其放心。”
  
  《孟子》读得透时,不独学问大进,并气魄亦壮,文字亦佳。
  
  人情不可失,世故可不从。
  
  遵时与从俗大有异,不可不辨。
  
  天文、地舆、礼、乐、兵、刑、食货,此学问大头脑也,略能通晓文义,便当讲求,故经史如饮食也。
  
  八家古文中,韩、欧、曾之文,可多读。
  
  以为善骄人,此与以能吃饭骄人何异?以读书多、能文章骄人,则如以能饮酒骄人者矣。以善钩取富贵骄人,则如本有异癖,能食土炭而骄人焉,弥足怪矣。
  
  读“五经”,经文一字不可节去;“三传”,且拣紧要读耳。
  
  《易》,只是分个阴阳;《书》,只是分个治乱;《诗》,只是分个贞淫;《春秋》,只是分个邪正;《礼》,只是分个敬怠。君子扶阳而抑阴,制治而鉴乱,保贞而防淫,黜邪以崇正,主敬以胜怠;小人一切反是。故五经之道行而天地位、万物育;五经之道衰而三纲沦、九法ル。
  
  胡文定公《教子书》曰:“饮食男女,古圣贤都从这里做工夫起,可不慎乎?”文定此言,人禽关、金锁银匙也。
  
  作恶者,断不自以为作恶,必以为寻乐,不知恶成而乐何往哉?灭身、覆宗,皆寻乐之心害之耳。君子寻道而已矣,道得而乐在其中,故君子有乐而不寻乐。
  
  以作恶为寻乐,则必以作善为寻苦。故庸陋之夫作恶,如下坂之丸;作善,如逆水之舟也。夫天性之内,本有善而无恶,及为气质所拘,物欲所蔽,遂以恶顺而善逆。欲为善者,须步步用逆法。才要畅快,便思收敛。一步,艰难一步;实一步,长进一步。细看市井之徒,何人不自觉欢娱,朝朝歌笑,此皆作恶习惯而不自知也。逆水牵船,一步放松不得。慎之,慎之(“步步用逆法”,明高忠宪公语也)。
  
  “下愚不移”,不是蠢愚、鲁钝不能开明转动,是他误用聪明,自暴自弃。程子注甚明。
  
  为善,不遽有福,而必有福,为恶,不遽有祸,而必有祸。数在理中,终久自验。人眼光短,天气候大,故以为无凭耳。
  
  善之得福,此善气与善气相感通也;恶之得祸,此恶气与恶气相感通也。总是自然而然,不曾有一毫勉强计较。盖水必就湿,火必就燥之道也。能谓水就湿、火就燥有勉强计较乎哉?然则谓善、恶两途,天计较其报应者,妄矣。然则伪为善,以求报应,而切切计较其间者,谬矣。
  
  人之所以为人者,理义也,非形气也。顾舍形气,则理义安所寄,是故君子慎言行也。书之所以为书者,理义也,非字句也。顾舍字句则理义安所寄,是故初学者求训诂也。
  
  勿以不知为知,勿以不能为能。勿以知,傲人之不知;勿以能,傲人之不能。四者皆笃实长厚之道,亦远耻避祸之法也。
  
  言人之恶,在盛世为德薄,在末世为祸端,慎之哉,慎之哉!惟居官建言,则当弹击奸邪,无所回避耳。
  
  佛,不必信;僧,不必骂。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