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诸书,皆以郊对社。盖郊者所以祭天,社者所以祭地也。南郊北郊五帝之类,皆出于周礼。圣人书中不见也。严父配天之礼,盖始自周公。若自古有之,则孔子何得言则周公其人也。列爵惟五分,土惟三,盖至周始定。若夏商以前俱如此,则书为妄也。因言吾徒学圣人者,当自用意看易诗书春秋论语孟子孝经而已。中心既有所主,则散看诸书,方圆轻重之来,必为规矩权衡所正也。又言史书尚可,最是庄老,读时大段害道。

  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富有之大业,至诚无息日新之盛德也。

  田腴诚伯尝说他用心多使气胜心,毎心有所不善者,常使气胜之。且云自知如此,未得为善也。

  诚伯又言读书须是尽去某人说某人说之心,然后经可穷矣。

  李君行先生学问,以去利欲为本。利欲去则诚心存矣。李君行先生说年二十余时,见安退处士刘师正解春秋文字,甚爱之,从他观其文,他亦不惜也。后于楚州聚学,他一日见访,问曰:李君在此何欲?答曰:为大人令去应举令及第后归,今次以朞服碍,却欲且就此处修学,以俟后次应举也。刘曰:不然,夫不可得而久者在父母之左右也。君行于是便归乡。然则刘师正者,君行之师与。又云尝语君行:今之人所以为学者,某却不会如此为学。

  徐仲车先生少年时为母置膳,先过一卖肉家中,心欲买他肉,遂先于市中买他物,而别路于归,途为顺且亦有卖肉者。因自念言:心中已许买他家肉,若舍而之他,能不欺心乎?遂迂道买肉而归。且云:已之行信自此始也。又言少年时逐日以衫帽揖母,一日当见贵官,乃用幞头襕衫。因自念言天下之尊,无逾父母,今反不若见贵官?自明日以幞头襕衫往揖母焉。家人之见者莫不笑之,既久亦不笑也。且云:己之行敬自此始也。

  徐仲车见门人,多于空中书一正字。且云:于安定处得此一字,亦用不尽。徐仲车说:以信解诚,不能尽诚。至诚无息,信岂能尽之乎?

  伊川先生尝说:杨子云云圣人之言逺如天,贤人之言近如地,是不然也。当为他易数字曰:圣人之言其逺如天,其近如地。其逺者,须谓之逺。其近者,须谓之近也。

  范辩叔说:今太学长贰博士居此住者,皆利于养资考求外进也。为之学生者,皆利于岁月而应举也。上下以利相聚,其能长育人才乎!此于本亦已错了,更不须言也。

  田诚伯说: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未以为然也。乃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太简乎。子曰雍之言然。仲弓未以圣人之言为然而问之,而圣人以仲弓之言为然也。学圣人者,如仲弓可也。且云见君行如此说。

  诚伯说公羊不知圣人之意也,故其立言多伤教害义,至如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及人臣无将,将则必诛,此二者尤甚。至令西汉时尊崇丁传,及诛大臣以为将谋恶者,盖用公羊之说也。其为天下后世害甚矣。

  李朴先之说临离洛时,请教于先生,先生言:当养浩然之气。语先之云:观张子厚所作西铭,能养浩然之气者也。

  先之说以举业育人才,不知要作何使用。

  诚伯说近世学者恐无有如横渠先生者也。正叔其次也。又云:向日因看正蒙书,似有个所得处。又云:每见与叔中庸解,便想见其为人。由是观之,诚伯师横渠也。

  刘元承元礼尝师事伊川,说纪侯大去其国。大者纪侯之名也,齐师未入境而已去之,则罪不在齐侯也,故不书齐侯焉。又见伊川先生说,仲尼曰惜乎出境乃免,须终身不反始可免罪。

  宿州高朝奉说他师事伊川先生,尝见先生说义者宜也,知者知此者也,礼者节文此者也。皆训诂得尽。惟仁字,古今人训诂不尽。或以谓仁者爱也,爱虽仁之一端,然喜怒哀惧爱恶欲情也,非性也。故孟子云:仁者人也。

  乐文仲说眉浩学士事,亦好常见人写字不端正,必须劝戒之。或人问之,曰:每事无不端正,则心自正矣。

  陈正端诚说:王辅嗣王介甫有大段不通处,须要说应故也。田明之说易,所以尤多过者,须要说无应故也。易中自说上下敌应,刚柔相应之类甚多,岂得谓之无应?但不可执定耳。

  又说:邵尧夫先生说孟子虽不说易,然精于易者也。且云能说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及禹稷颜子易地则皆然。非精于易,岂及此乎?

  李君行说他每日常多只读易书诗春秋孝经,间读孟子。

  田明之说他常只读易论语孟子老子杨子,如庄子未暇读也。

  呉叔扬绍圣中尝说:世人多欲胜于学,故无所不为。惟陈莹中学胜于欲,故有所不为。且云莹中,今诸公非不知他,但不可得而用也。

  又说字说,诗字从言从寺,诗者法度之言也。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惟诗不可拘以法度。若必以寺为法度,则侍者法度之人,峙者法度之山,痔者法度之病也。古之置字者,诗也峙也侍也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