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以其声相近取耳。又说今之学者必要一其说,是不知圣人之意也。无妄之往何之矣,言无妄之世,往无所之也。无妄之往得志,言无妄而往,则可以得志也。其言无妄之往,则一其所以为无妄之往,则异也。

  任淳夫说庄子儵忽混沌之说,郭象只以为者败之解之。则解经者何用多言。

  范子夷说其祖作外任官时,与京中人书居京慎勿窃论,曲直不同。任言官时,取小名受大祸,因言吾徒相见,正当论行已立身之事耳。

  又说仲尼圣人也,才作陪臣。颜子大贤也,箪食瓢饮。后之人不及孔子颜子逺矣,而常叹仕宦不达,何愚之甚。若能以自己官爵比方孔颜,侥幸甚矣。

  又说凡人为事须是由衷方可,若矫饰为之恐不免。有变时任诚而已。虽时有失,亦不覆藏使人不知,但改之而已。

  李君行田明之俱说,读书须是不要看别人解者。圣人之言易晓,看传解则愈惑矣。田诚伯说不然,须是先看古人解说,但不当有所执,择其善者从之。若都不看,不知用多少工夫方可到先儒见处也。

  陈端诚说易须是说到可行处始可。

  陈莹中说:书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失厥道,乱其纪纲,盖尧授舜,舜授禹,禹授启,三圣一贤相继,未始失道也。至太康失邦,故上推陶唐而云。今失厥道,自尧至太康百二十年矣。

  又说大舜有大焉善,与人同舍己从人,乐取于人以为善,自耕稼陶渔以至为帝,无非取于人者。取诸人以为善,是与人为善者也。故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夫能如是,故能养其大体,而为大人,故能格君心之非,而使天下利见,故能言动以为法则。后之人急急然唯欲已为是也,恐其畔己以利诱之,以害驱之,天下终不以为然,而自以为过天下,何愚之甚。

  又说安而行之,圣人也,自非圣人,皆利而行之者也。何也?欲迁善逺罪,是利于善也。欲忠于君,是利于忠也。欲孝于父,是利于孝也。其余皆然。今之学者不能见其近者小者,而妄意谈其大者逺者,故终汗漫而无成也。

  陈莹中说学者非独为己而已也,将以为人也。自王介甫解经,止尚高论,故使学者弃民絶物,管仲晏婴霸者之佐一也。桓公杀公子纠,管仲不能死,有三归反坫,官事不摄,可谓违礼之极矣。崔杼弑君,晏子从容于其间,成礼而后去,可谓有节矣。然孔子之称晏子则曰:善与人交,久而敬之而已。及称管仲则曰:如其仁,如其仁。岂不以管仲功及天下所济者广,而晏子独善其身而已哉!

  又说阴阳灾异之说,虽儒者不可泥此,亦不可全废。王介甫不用此。若为政依介甫之意,是不畏天者也。(已上皆绍圣中语)

  前邵倅呉朝奉说,近世士大夫太不以节操为事。因说与他立节,非一朝一夕所能为,盖在平日之所养也。他甚然之。时李自明在坐,云:此事闲时说时甚易,在于临事时,要执得定耳。因言昔人有自谏官以言事,被责时兼判国子监,乃与诸生往贺焉。盖嘉佑以前,以言事被责为荣也。既见,颜色惨沮,殆不能说话。昔人尚如此,他人未易能也。呉因言自小读书,用得工夫不正,当立节非素养不能。若学得不正,则所养亦非也。

  陈莹中又说:学者非止读诵语言,撰缀文词而已,将以求吾之放心也。故大畜之卦曰: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所谓识者,识其是非也、识其邪正也。夫如是,故能畜其德。所以言天在山中者,前言往行,无有纪极。故取天之象焉。

  莹中说:今有人曰仕宦显达者,使天下谓之贤人则不可,使天下谓之不贤人,则可矣。使天下谓之贤人,是自取其善而归过于其君也,使天下谓之不贤,是自取其恶而归美于其君也。曰是不然,此乃李斯分谤之说也。不能尽受其恶名,使恶名不及于君,是李斯而已,何况天下谓之不贤,未必不为其君之累也。

  又说范子思所知所守过于其兄,范氏家学便有使处。又说孔子以柔文刚,故内有圣德,而外与人同也。孟子以刚文刚,故自信其道而不为人屈也。众人以刚文柔,故色厉而内荏也。却说与他杨子之书唯是,说到孟子之书,如自得之发于面,平旦之气养浩然之气之类,皆自得处。孔子则并自得处亦无。

  又说学者非特习于诵数,发于文章而已。将以学古人之所为也。自荆公之学兴,此道坏矣。又说,凡欲解经,必先反诸其身,而安措之天下而可行,然后为之说焉。纵未能尽圣人之心,亦庶几矣。若不如是,虽辞辩通畅,亦未免乎凿也。今有语人曰:冬日饮水夏日饮汤,何也?冬日阴在外阳在内,阳在内则内热,故令人思水。夏日阳在外阴在内,阴在内则内寒,故令人思汤。虽甚辩者不能破其说也。然反诸其身而不安也,措之天下而不可行也。呜呼,学者能如是用心,岂曰小补之哉。庄子曰道之真以治身,其绪余土苴以治天下国家,曰:是不然。礼记曰诚者非独成已也,将以成物也。我之所得者不能尽推于人,非圣人之道也。但行之一身有先后耳。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方其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