囿于形矣。动而无动,静而无静,非不动不静也。动中有静,静中有动。物则不通,神妙万物。结上文,起下意。水阴根阳,火阳根阴。水,阴也,而生于一,则本乎阳也;火,阳也,而生于二,则本乎所谓“神妙万物”者如此。五行阴阳,阴阳太极。此即所谓“五行一阴阳,阴阳一太极”者,以神妙万物之体而言也。四时运行,万物终始。此即所谓“五气顺布,四时行焉,无极二五,妙合而凝”者,以神妙万物之用而言也。混兮辟兮!其无穷兮!体本则一故曰混,用散而殊故曰辟。一动一静,其运如循环之无穷,此兼举其体用而言也。此章发明图意,更宜参考。
乐上第十七
古者圣王制礼法,修教化,三纲正,九畴叙,百姓大和,万物咸若。纲,网上大绳也。三纲者,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君为臣纲也。畴,类也。九畴,见洪范。若,顺也。此所谓理而后和也。乃作乐以宣八风之气,以平天下之情。八音以宣八方之风,见国语。宣,所以达其理之分;平,所以节其和之流。故乐声淡而不伤,和而不淫。入其耳,感其心,莫不淡且和焉。淡则欲心平,和则躁心释。淡者,理之发;和者,理之为。先淡后和,亦主静之意也。然古圣贤之论乐曰:“和而已。”此所谓淡,盖以今乐形之,而后见其本于庄正齐肃之意耳。优柔平中,德之盛也;天下化中,治之至也。是谓道配天地,古之极也。欲心平,故平中;躁心释,故优柔。言圣人作乐功化之盛如此。或云“化中”当作“化成”。后世礼法不修,政刑苛紊,纵欲败度,下民困苦。谓古乐不足听也,代变新声,妖淫愁怨,导欲增悲,不能自止。故有贼君弃父,轻生败伦,不可禁者矣。废礼败度,故其声不淡而妖淫;政苛民困,故其声不和而愁怨。妖淫,故导欲而至于轻生败伦,愁怨,故增悲而至于贼君弃父。呜呼!乐者古以平心,今以助欲;古以宣化,今以长怨。古今之异,淡与不淡,和与不和而已。不复古礼,不变今乐,而欲至治者远矣!复古礼,然后可以变今乐。
乐中第十八
乐者,本乎政也。政善民安,则天下之心和。故圣人作乐,以宣畅其和心,达于天地,天地之气,感而太和焉。天地和,则万物顺,故神只格,鸟兽驯。圣人之乐,既非无因而强作,而其制作之妙,又能真得其声气之元。故其志气天人交相感动,而其效至此。
乐下第十九
乐声淡则听心平,乐辞善则歌者慕,故风移而俗易矣。妖声艳辞之化也,亦然。
圣学第二十
“圣可学乎”?曰:“可。”曰:“有要乎?”曰:“有。”“请闻焉。”曰:“一为要。一者无欲也,无欲则静虚、动直,静虚则明,明则通;动直则公,公则溥。明通公溥,庶矣乎!”此章之指,最为要切。然其辞义明白,不烦训解。学者能深玩而力行之,则有以知无极之真,两仪四象之本,皆不外乎此心,而日用闲自无别用力处矣。
公明第二十一
公于己者公于人,未有不公于己而能公于人也。此为不胜己私而欲任法以裁物者发。明不至则疑生。明,无疑也。谓能疑为明,何啻千里?此为不能先觉,而欲以逆诈、亿不信为明者发。然明与疑,正相南北,何啻千里之不相及乎!
理性命第二十二
厥彰厥微,匪灵弗莹。此言理也。阳明阴晦,非人心太极之至灵,孰能明之。刚善刚恶,柔亦如之,中焉止矣。此言性也。说见第七篇,即五行之理也。二气五行,化生万物。五殊二实,二本则一。是万为一,一实万分。万一各正,小大有定。此言命也。二气五行,天之所以赋受万物而生之者也。自其末以缘本,则五行之异,本二气之实,二气之实,又本一理之极。是合万物而言之,为一太极而已也。自其本而之末,则一理之实,而万物分之以为体。故万物之中,各有一太极,而小大之物,莫不各有一定之分也。此章十六章意同。
颜子第二十三
颜子“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而不改其乐。”说见论语。夫富贵,人所爱也。颜子不爱不求,而乐乎贫者,独何心哉?设问以发其端。天地闲有至贵至爱可求,而异乎彼者,见其大、而忘其小焉尔。“至爱”之闲,当有“富可”二字。所谓“至贵至富、可爱可求”者。即周子之教程子,“每令寻仲尼颜子乐处,所乐何事”者也。然学者当深思而实体之,不可但以言语解会而已。见其大则心泰,心泰则无不足。无不足则富贵贫贼处之一也。处之一则能化而齐。故颜子亚圣。齐字意复,恐或有误。或曰:化,大而化也。齐,齐于圣也。亚,则将齐而未至之名也。
师友上第二十四
天地闲,至尊者道,至贵者德而已矣。至难得者人,人而至难得者,道德有于身而已矣。
此峈承上章之意,其理虽明,然人心蔽于物欲,鲜克知之。故周子每言之详焉。求人至难得者有于身,非师友,则不可得也已!是以君子必隆师而亲友。
师友下第二十五
道义者,身有之,则贵且尊。周子于此一意而屡言之,非复出也。其丁宁之意切矣。人生而蒙,长无师友则愚。是道义由师友有之。此处恐更有“由师友”字,属下句。而得贵且尊,其义不亦重乎!其聚不亦乐乎!此重、此乐,人亦少知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