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正月,自服阳和汤十六帖,日渐长大,至三月中延颐延医 ,情势高突,周遭七八寸延至腋下,手不能挟,已不可为矣。其人性情安和,处境尚顺,无 郁结证,而乳岩顽病竟迅速异常,至于此极,若非阳和汤必不致此。延至七月以渐胀裂,竟 尔惨死,大可怜也。
<目录>卷上\第三章·治疡药剂<篇名>第九节·论外疡补益之剂属性:俗传疡科诸书,鲜不谓痈疽大证,利用补托。所以举世之治疡者,凡见证候较巨,无不 参、术、 、苓,唯补是尚,而素习景岳者无论矣。不知疮疡大毒,气血壅滞,窒而不行,
留而不去,一经补托,其象何若。清夜扪心,亦当觉悟。而暑热之互阻,寒湿之痹着者,
蛮补之变,又当何若。寿颐治疡秉承先师朱氏家学,每谓除虚损流痰、腰疽、肾俞、附骨环 跳数者以外,绝少虚证。而世之习于补托者,每引《本草经》黄 主治痈疽久败疮,排脓止 痛之说,且谓金元以后,皆称黄 为疮家圣药,宜乎一遇疡证,无论痈肿 赤,风火暑 自始至终辄以黄 从事。而肿者越托越高,溃者且补且腐。古人所谓养痈贻害者,真是为此 等补药写照。而病家医家彼此不悟,其故安在。盖即误读《本草经》黄 一条之害也。绎《
本经》之意,所谓治痈疽之久败者,黄 是固表实表之主药。表虚之病,独擅胜场。凡病痈 疽而至于久败,则脓水淋漓,津液耗竭,其虚在表,惟黄 能补其耗伤,固其元气。《本经 》大旨,极易明晓,非谓大毒乍发,邪势方张者,而亦必一例用固表法也。不谓浅者读之,
只见其治痈疽云云,而置久败疮三字于不问,且更为之申一解曰, 是痈疽圣药。一若凡是 痈疽,不论虚实寒热,有毒无毒,非用黄 不可者。于是立斋景岳之书盛行,而欲排脓者,
越排则脓越多;欲止痛者,越止则痛越剧。教猱升木,为虎附翼。贾生所谓一胫之大几如腰 ,一指之大几如股者,于是实践其说,而不知即其排脓止痛,有以玉成之。甚矣,古书之不 易读也。寿颐治疡,非不知自有当补之法,如虚损流痰及腰疽、肾俞、流注等证,皆为气血 俱衰,运化不健,痹着不行。非得补益之力流动其气机,则留者不行,着者不去。然必非专 恃参、 数味,可以幸中。若脑疽、背疽即经腐化而脓毒不畅,恶肉不脱,无非气血不充,
不能托毒外泄,亦非补剂不为功。而老人虚人,尤须温补。更有疡毒即溃,脓水较多,而其 人顿形 瘠者,亦宜参用补法。然一二剂后,胃纳既苏,精神既振,即当撤去补药,仍与清 理。盖余毒未清,终防死灰复燃,补而益炽。亦如治时证者,大势乍平,必不当骤然蛮补,
反以留恋余邪,酿成变幻。总之医以治病,非以治虚,有病则惟以去病为主,补养二字决非 通治百病之法。内外二科,皆此一理。而举世之习于立斋景岳者不知也,而富贵家之知有虚 不知有病者,不悟也。然则补药疗病,殆专为迎合富家心理之作用乎。而医学从此扫地尽矣 。若其人果有虚证必当补养者,则自有内科理法在,非疡医界内之事,兹亦不赘。
<目录>卷上\第三章·治疡药剂<篇名>第十节·论外疡提脓托毒之剂属性:外疡为病,血凝气滞实证为多,泄之化之消之散之通之行之犹恐不及,初无所用其托里 之法也。自浅者误读洁古黄 为疮家圣药一句,而疡医家竟以托里为能事,开口黄 ,动乎 参、术,纵能迎合富贵家嗜好,而养痈贻祸之说,于以实践。岂以其腐烂不巨,不足以显医 者之绝技,必补之托之使痛苦既深,而痛者之呼号益切,然后托孤寄命而可以邀大功耶。寿 颐治疡,恒谓自肾俞、腰疽、虚损、流痰外无虚证。然即对此虚证,亦必以宣络行气为先务 ,初非全恃蛮补而可有消散之希望。若误认托里为必要之诀,则外证越巨,而元气越伤,未 有不速其成脓而殒其生命。此补中托毒一层最为颐之所腐心切齿者也。惟附骨大疽脓成于里 ,不能透达外泄,一时未便奏刀,则不得不投透脓之剂速其外达,庶几脓毒可泄。不然者内 攻益剧,蚀骨腐筋为害越厉。此则皂刺,甲片固亦有时而偶为借重。若漫肿无脓之时,万万 不敢轻投此物。盖甲片攻坚,皂刺锐利,皆有酿脓速溃之能力。苟其证尚可消,而轻率用之 ,则不能内消而令外溃,则无坚不破无孔不穿矣。至如脑疽、背疽两证,以有脓外达为顺,
无脓内陷为危,非用透脓之法不可。然不过宣通气机,疏达腠理而已。川芎归断足以了之,
非皂刺、穿山之任也。又疔毒为疡家大证,毒聚脓流,虽困无害;毒败无脓,虽小必险。则 以解毒清热大剂,消其余肿而脓毒自回;必不可杂以透脓之药,而脓自无不透者。凡此皆以 透脓为主义,而所以使之得脓者,又各有其理。以此知一证自有一证之治法,必不能执一板 方而谓某方可有若何之妙用者也。
<目录>卷上\第三章·治疡药剂<篇名>第十一节·论溃后养胃之剂属性:外疡既溃,脓毒既泄,其势已衰,用药之法为清其余毒、化其余肿而已。其尤要者,则 扶持胃气,清养胃阴,使纳谷旺而正气自充。虽有大疡,生新甚速。盖当脓毒未决之先,痛 苦备尝,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