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异其人而并异其理也。
劳病每兼失血,治法不可执一,俞惺斋论之最详。且辨仲醇三法之流弊,亦皆中肯。末云血溢上窍,属阳盛阴虚、
有升无降者十居八九,若谓服苦寒药必死,则《金匮》之泻心汤不几为罪之魁哉?尤为阐发至当。盖劳则火升,血因火 溢,是其常也;其气不摄血,阳虚阴必走者,是其变也。不知其常,焉能知变?惟守经者能达权,苟不知常,侈痰其变,
是为乱道。《内经》云∶阴平阳秘,精神乃治。此为治虚之要旨。后人援引大易扶阳抑阴之说以欺世,甚以鳌山走马灯为 喻,世皆惑之。香岩先生尝辨之曰∶灯之动固由于火,而火之明本于油,若油干则火亦灭矣。可见阳脱者,亦阴先竭而 阳无根据也。
(注)医贵识病,病识得真,则硝、黄、麻、桂皆是对病良药,病识不真,则参、 、归、地皆是杀人毒 药。如丹溪先生善用知、柏,后人多议其非。若识病既真,辨其当用者而用之,知、柏亦有起死回生之力。阴 虚火炽之劳,世岂无其证乎?最可笑者,黄履素执其己赋之偏,欲概万人之体,着《折 肱漫录》极诋寒凉,专崇温燥。夫子曰∶好仁不好学。其此公之谓哉!
(刊)女子阴类,以血为主,故阴足而经行,血当外露者也;男子阳类,以气为主,故阴足而精通,血不外露者也。
苟无所伤,终身可以不露,露即病也,不过大小轻重之间耳。
精滑自遗,每成劳损,男女皆有之,丹溪谓女人之带下,即男子之精遗也。阴虚火动者为虚,湿热下注者为实。不 论虚实,皆宜佐以黄柏,苦能坚阴固肾,寒能清热胜湿也。间有属阳虚而当温补者,百中一二耳。
(注)治湿热遗带松石猪肚丸、《元珠》端本丸,阴虚者三才封髓丹、六味地黄丸,皆有捷效。
女人虚劳较多于男子者,致虚致劳之途匪一,不仅隐曲抑郁也。月事未行,先有带下,带下过多,精髓 渐渴,妇女习以为常,不比男子遗浊,初患即知为病也。迨至行经,或情怀不适,或起居不谨,或饮食不慎,
皆能致病。病而失治、误治,驯至成劳。更有妊娠、产育之事,稍或不慎,略一误治,劳亦易致。兴言及此,
可不怜乎?人子思之,可不孝乎?最不仁者,强裹其足,必欲弓小,图以悦人之目,而不惜女之躯,竟 至因此成劳而死者,尤可惨矣,固轩、岐所未料及也。
(注)女子裹足,究不知始自何人。或云起于妲己,或云起于西施者,皆村瞽之谈也。或云肇于汉、唐,
而元人伊芳世珍辑《 记》,引《修竹阁女训》谓范睢言裹足不入秦,用女喻也,是则战国时已有之矣。意彼 时不过略为裹束,如满洲女子,不任其若男子之放大耳。故汉、唐诸诗咏美人者,并无弓履之称。迨李后主宫 人娘,始作弓月之形,矫揉造作,卒致 亡国,此简斋先生所以罪其作俑也。沈君文浦云∶后人沿此,习成锢疾,母毒其女以为慈,姑虐其妇以为爱,
遂造亿万世、亿万人无穷之孽。或曰不然,古人为此,非饰美丽也,为拘游走也。呜呼,岂理也哉!未嫁则父 母拘之,既嫁则丈夫拘之,谨其闺门,严其出入,养其羞恶,课其女红,于以拘游走也何难之有?而顾为此戕 贼形躯之事,忍莫甚矣!拙莫甚矣!戒邪视而凿其目,戒邪言而截其舌,岂理也哉?况古来贞静者,岂尽由步 之纤?淫奔者,岂尽由履之巨?奈之何如就三木,如受刖刑,遂令髫龄弱质,罹鞠凶于早岁,遭荼毒以终 身。每见负痛饮疼,因是而瘠病者有之,由是而夭亡者有之,幽闺暗狱,魄滞魂冤,哀平哉!想我国家平成以 来,风同道一,男子剃头辫发,则晨夕省梳网之烦,暑月受清凉之福,德莫大焉,何独女子而不普沾其泽平?
倘亦遵路遵道,顺天地之自然,极官骸之得所,岂不休欤!
(校)裹足一事,相习成风,虽圣朝之仁政,不能尽革其陋俗,奈之何哉!无已,则《本草纲目》所采《
闺阁事宜》一方,载朴硝条下,欲裹先洗,庶免其疼。俗传用凤仙花连根捶烂煎汤,频洗其足,则骨渐柔软,
裹之不疼,亦妙方也。但断不可用猴骨洗脚。恐骨虽软,有终身不能行走之害也。
上论虚劳。
(刊)致劳之途多矣,而裹足成劳,诚轩、岐所未料及者。迩来不论男女,又于劳病门中增一坐位,久吸 亚片,阴竭火炎,渐成烟劳,不能疗救。既促其命,亦倾其家,天下患之,竟无大药。安得轩、岐复起,为生 民痛下针砭哉!
张戴人云∶惊者阳,从外入也,恐者阴,从内出也。惊者 谓自不知故也,恐者自知也。足少阳胆经属木,胆者敢也,惊怕则胆伤矣。《内经》曰∶惊者平之。平乃平常 之义。如闻响而惊者,常击物作响,使习闻如平常,则不惊矣。夫惊则神上越,击物宜在下,使其下视,所以 收神也。愚谓分惊恐为外入内出,可谓一言破的。古人皆云心主惊,而不知情志字皆从心,惟惊字从马,以马 无胆,故善惊,惊则伤胆,允为卓识。盖人之勇懦、因胆之壮怯而分。观其论治,似属元妙,及至说破,又极 平常,然岂常人所能测哉!
(注)亘古以来,善治病者,莫如子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