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不知脾虽不恶热而畏湿,脾乃湿土,又加湿以济
湿,脾中阳气尽行消亡,无阳则阴不能化,土成纯阴之土,何能制水哉?水存于脾
中,寒土不能分消,听其流行于经络、皮肤矣。凡脏腑之水皆下输膀胱,今脾成
纯阴,则无阳气达于膀胱矣。然水寒宜清,变黄色者何故?盖寒极似土也。夫寒
极宜见水象,水寒宜见黑色,不宜见黄。而今变黄者,以水居于土之中也。其不欲
闻人言者,脾寒之极,其心之寒可知,心寒则胆怯,闻人言则惕然惊矣,故不愿
闻。则治法宜大健其脾,而温其命门之气,佐之以利水之剂,则阴可变阳,黄病
可愈矣。方用补火散邪汤∶
白术(三两) 附子(三钱) 人参(二两) 茵陈(三钱) 白茯苓(一两) 半夏(三钱)
水煎服。连服四剂,而小便利。再服四剂,汗唾不黄矣。
此方白术、人参以补其脾,茯苓、茵陈以利其水,附子以温其火,真火生而邪
火自散,元阳回而阴气自消。阴阳和协,水火相制,何黄病之不去哉。
此症用茵陈分湿汤亦效。
白术(二两) 肉桂 茵陈 猪苓(各三钱) 半夏(一钱) 水煎服。
肾疸之症,身体面目俱黄,小便不利,不思饮食,不得卧,人以为黄胆也,谁
知是肾寒之故乎。夫肾本水宫,然最不能容水,凡水得肾之气而皆化,故肾与膀胱
为表里,肾旺则膀胱亦旺。然肾之所以旺者,非肾水之旺,而肾火之旺也。肾火旺
而水流,肾火衰而水积。水积多则成水臌之病,水积少则成黄瘅之 ,故黄瘅易治
而水臌难治。如肾疸之病,不可治瘅,一治瘅而黄胆反不能痊。必须补其肾中之火,
而佐之去湿健脾之药,则黄胆可指日而愈也。方用济水汤∶
白术(二两) 肉桂(三钱) 茯苓(一两) 山药(一两) 薏仁(一两) 茵陈(一钱)
芡实(五钱) 水煎服。二剂小水大利,再用二剂,饮食多矣。再用二剂可以卧矣。再用二剂,
身体面目之黄尽去。
此方用白术以健脾也。然而白术能利腰脐之气,是健脾正所以健肾。况茯苓、
山药、芡实之类俱是补肾之味,又是利湿之剂;得肉桂以生其命门之火,则肾不寒,
而元阳之气自能透化于膀胱。况所用薏仁之类,原是直走膀胱之品,所谓离照当
空,而冰山雪海尽行消化,何黄之不散哉。或谓发黄俱是湿热,未闻湿寒而能变
黄也。嗟乎!黄病有阴黄之症,是脾寒亦能作黄,岂肾寒独不发黄耶。况肾寒发黄,
又别有至理。夫黄者,土色也。黄之极者即变为黑;黑之未极者,其色必先发黄。
肾疸之发黄,即变黑之兆也。黄至于黑,则纯阴无阳,必至于死。今幸身上发黄,
是内以无阳,阴逼其阳而外出,尚有一线之阳在于皮肤,欲离而未离也。故补其阳,
而离者可续耳。倘皮肤已黑,此方虽佳,何以救之哉。
此症用加减五苓散亦佳。
白术(二两) 茯苓(一两) 泽泻(三钱) 薏仁(三钱) 草(三钱) 肉桂(三钱)
水煎服。
人有心惊胆颤,面目俱黄,小水不利,皮肤瘦削,人以为黄胆之症,谁知是胆
怯而湿乘之乎。夫胆属少阳,乃阳木也。木最喜水,湿亦水也。水湿入胆,宜投其
所喜,何反成黄胆之病?盖水多则木泛,木之根不实矣。少阳之木,非大木可比,
曷禁汪洋之侵蚀乎,此胆之所以怯也。胆怯则水邪愈胜,胆不能防,水邪直入胆中,
而胆之汁反越出于胆之外,而黄病成矣。治法泻水湿之邪,则胆气壮而木得其养。
又不尽然也,木为水浸久矣,泻水但能去水之势,不能固木之根。木虽克于土,而
实生于土,故水泻而土又不可不培也,培其土而木气始能养耳。方用两宜汤∶
茯苓(五钱) 白术(一两) 薏仁(五钱) 柴胡(五分) 龙胆草(一钱) 茵陈(一钱)
郁李仁(五分) 水煎服。二剂轻,四剂又轻,十剂全愈。
此方利湿无非利胆之气,利胆无非健脾之气也。脾土健,土能克水,则狂澜可
障,自然水归膀胱尽从小便而出矣。
此症用竹茹龙胆汤亦效。
白芍(一两) 龙胆草 半夏(各一钱) 茯苓(五钱) 茵陈 竹茹(各二钱) 白术(三钱) 水煎服。
人有小便点滴不能出,小腹臌胀,两足浮肿,一身发黄,人以为黄瘅矣,谁知
是膀胱湿热,结而成瘅乎。夫膀胱之经,气化则能出水,无热气,则膀胱闭而不行,
无清气,则膀胱亦闭而不行。所以,膀胱寒则水冻而不能化,膀胱热则水沸而亦不
能化。黄瘅之病,无不成于湿热。是膀胱之黄瘅,乃热病而非寒病也。热而闭结必
解热,寒而闭结必祛寒。第黄瘅既成于湿热,宜解热而不宜祛寒矣。然而祛寒者,
必用热药以温命门之火;解热者,必用凉药以益肺金之气。盖肺气寒,则清肃之令
下行于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