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之渐熄也,而况其卒中者耶! 大便闭结,亦有潮热、谵语、神昏不识人之证,全与热犯心包无异者,以其皆是热在血 分也 。当以脉辨之∶心包热者,左寸脉必缓而滑;大便闭者,右尺脉必长而实也。又少阴病,咳 而下利,谵语者,以火劫汗故也,小便必难;又伤寒脉浮,以火劫汗,惊狂,起卧不安者,
救 逆汤主之。此二者,皆强汗亡阳之证。汗为心液,心液虚,不能养神故也。大抵谵语,总属 于心神迷乱之所致,但有邪气正在包络者,有邪气感动包络者,邪之虚实不同,病之微甚有 别。即如肝乘脾,腹满,谵语,寸口脉沉而紧,名曰纵,刺期门,亦以邪气有与心相感者也 。
伤寒传经,有此经之邪延及彼经者,有前经之邪移及后经者。合病、并病,皆邪气实至 于其 经也。更有邪在此经,而兼见彼经之证者;邪在阳经,而兼见阴经之证者。邪气未入,证何 由见?盖人身经络相通,一气相感,虽有界畔,终难板分。如少阳病,脉浮大,上关上,但 欲眠睡,合目则汗,此少阴心证也,心气不任少阳之疏泄而然也。此气之所感,非邪由少阳 已入心也。他经此类甚多。气相感者,大抵寒从寒、热从热,寒多感于肺、肾,热多感于心 、肝,所谓同气相求也。其与传经证候,虚实微甚之间,自有辨别。有先感而邪因传之者,
有先感而邪亦终不传之者,前人于传经之说,刺刺不休,皆未发明及此,岂以浅不足道耶? 王勋臣极诋分经之谬,是又但知气之相感,而未知有形之邪气,固各有界畔也。
《伤寒》、《金匮》中,每为死证立方,此义最可思。
伤寒有证异而治同,如自利不渴属太阴,自利而渴属少阴,皆用四逆温之;有证同而治 异,
如阳明自利,腹痛者,此内实也,宜下之;太阴为病,下之则胸下结硬矣。究竟同者必有 其所以同,少阴渴而用四逆者,以其小便色白,下焦虚寒,太阴不渴,亦以其脏寒也;异者 必有其所以异,腹痛宜下不宜下,一能食,一不能食也。读书须从此等处,用心参校,自有 会悟,然必先逐条熟读,方可如此;否则抛荒本义,彼此错综,徒乱人意。
尝读《至真要论》所谓胜至,报气屈伏而未发也。因思凡治胜气,必宜顾忌复气,不可 太过 ,反助伏气为患也。不然,复已而胜,宁有止期耶?伤寒诸方,有寒热合用、咸辛酸苦并投 者,虽曰对证施治,亦未始非顾虑复气之微意也。六经复气,少阳、厥阴二经最甚。《内经 》所谓火燥热也。又曰木发无时,水随火也。汗则伤阳,阴盛者寒起矣;下则伤阴,阳盛者 热生矣。且或汗之而阳愈炽,下之而阴愈深,以汗药多热,下药多寒也。大法∶如火胜治 以咸,必佐以甘酸,咸者正治,甘为子气,导其去路,所谓泻之,酸为母法,护其根基,防 本气受制之太过也;火之复为水,甘以制水,而酸又泄水矣,故火淫所胜,以酸复之。王注 云∶不复其气,则淫气空虚,招其损矣。厥旨精微,读《伤寒》者,必须透此。
治病必求其本。所谓本者,有万病之公本,有各病之专本。治病者当求各病专本,而对 治之 ,方称精切。薛立斋一流,专讲真水、真火,特治公本者耳!《伤寒》、《金匮》乃真能见 病治病,故药味增损,确切不移。读者每于一方药味,须一一从本证来源去路、本经虚实、
子母本气、标本胜复上,委曲搜求,确有见地,如自己出,他日自能独出手眼,无俟扶墙摸 壁,岂非快事! 凡读成方,须先揣摹方前所列之证,再看方中药味主对,如有不协于心,尽可拟改旁注 ,以 俟异日考正。《伤寒》、《金匮》中,有许多今人不能遵用之方,向来注者,皆循例解说,
甚或穿凿,求深反浅;惟舒驰远能不讳所疑,然不自任不知,而必诋古人传误,未免讪上。
实则谵语,虚则郑声。然谵语亦有虚实。实者,阳明腑实证,协热下利证,热入血室证 ,太 阳蓄血证;虚者,如过汗亡阳,过下亡阴,《内经·评热论》所谓汗出不衰,狂言失志者,
皆是。乃五脏之津液干枯,脏体燥热,神无所养也。经曰∶津液相成,神乃自生。津虚,故 神愦也。郑声者,邪声也。旧解谓郑重也,尾声重浊。此实也,非虚也。凡气虚者,发语之 始,其声如常,及其中、末,气有不续,声忽转变如他人,语不似其人平日之本声,故曰邪 也。
六经篇首,皆列中风脉证一条,是借以衬明伤寒之脉证也。盖中风间有不挟寒者,而伤 寒则 必因于风,风力挟寒伤人,极重者为中寒,次为伤寒,轻即中风也。可见六经有中风表证,
即皆有伤寒表证。陶节庵直中之说,讵为杜撰?况《内经》更有中阳溜经,中阴溜腑之明文 耶!但风寒初伤在经络,虽属于阴,在病气仍属于表,其治法总不外温散。太阳篇中六经初 伤之证具在,可按而考也。
伤寒一病,初起多同于中风,死证多类于中寒。
《伤寒》一部书,只有寒死证,无热死证。白虎、承气,本非死证也。若温病,则反是 矣。
“反”字有数解∶不应也,却也,复也。如弱反在关,濡反在巅,只是语助,俗言却也 。当 不能食,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