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郁而为水。脾土既病,肺 为之子,而肺亦虚,荣卫不布,气停水积,凝聚浊液,渗透经络,涵流溪谷,窒碍 津液,久久灌入隧道,血亦化水矣。凡治肿,皆宜以治湿为主,所挟不同,故治 法亦异。更宜清心经之火,补养脾土,火退则肺气下降而水道通,脾土旺则运化行,
清浊分,其清者复回而为气、为血、为津液。其败浊之甚者,在上为汗,在下为溺,
以渐而分消矣。卢砥镜治水肿类例,以肺金盛而生水,水溢妄行,气息闭、枢机壅 而为肿,必欲导肾以决去之,岂理也哉。夫肺者肾之母,其气清肃,若果由肺盛生 水,则将奉行降令,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而何病肿之有。
或问丹溪所论水病之源,在于脾土。卢氏论水,宗于水热篇,阴盛水溢,其源在肾。
所起不同,故治必异。今如丹溪之论,则《内经》非欤?曰不然,试用水热篇三章 之义绎之,则晰然矣。首章问少阴何以主肾,肾何以主水,曰肾者至阴也,至阴者 盛水也。肺者太阴也,少阴者冬脉也。故其本在肾,其末在肺,皆积水也。此以少 阴经脉在上,主肾行冬令,至阴盛水气化之常者而言也。非是为病之因也。当时 若遇邪伤,则二脏之气停而皆积水矣。今卢氏不求其为因所感之邪,而致气停水积,
乃辄以至阴盛水,谓是脏气有余而生病者,误矣。不然,何乃次章复问,肾何以能 聚水而生病,曰肾者胃之关也,关门不利,故聚水而从其类也。上下溢于皮肤,故 为肿, 肿者,聚水而生病也。此承上章积水之病,故注文以肾主下焦,膀胱为 腑,主其分注,开窍二阴,故肾气化则二阴通,二阴闭则胃填满,故云肾者胃之关 也。关闭则水积。然而气停水溢之义,尚有可言者焉,当是下焦之气也。何则?《灵 枢》本输篇曰∶少阳者属肾,上连肺,故将两脏;三焦者,决渎之腑也,水道 出焉,属膀胱,是孤腑也。宣明五气篇,下焦溢为水。注文以分注之所,气窒不泻,
则溢而为水也。又曰∶三焦病者,腹气满,小腹尤坚,不得小便,窘急,溢则水留,
即为胀。以此观之,其下焦少阳之经气,当相火之化,六气中惟相火有其经,无其 腑脏,游行于五者之间,故曰少阳为游部,其经脉之在上者,布膻中,散络心包,
在下者,出于委阳,上络膀胱。岂非上佐天道之施化,下佐地道之生发,与手厥阴为表 里,以行诸经之使者乎。是故肾经受邪,则下焦之火气郁矣。火气郁则水精不得四布,
而水聚矣。火郁之久必发,发则与冲脉之属火者,同逆而上。盖冲脉者,十二经之 海,其上者,出于项颡,渗诸阳,灌诸精;其下者,并少阳下足,渗三阴,灌诸络。
由是水从火溢,上积于肺,而为喘呼不得卧;散聚于阴络,而为 肿;随五脏之虚 者,入而聚之,为五脏之胀。夫如是之病,皆相火泛滥其水而生病者也。非相火则 水不溢,而止为积水之病。如《内经》所谓阴阳结斜,多阴少阳曰石水,少腹肿;
三阴结寒为水;肾肝并沉为石水之类是也。又尝推其肾气不化之由,多是四气相乘 害之。盖胃是肾之胜脏,或湿热盛而伤之,或胃气不足下陷而害之,或心火太过下 乘而侮之,或燥金敛涩之,或风木摇撼之,与夫劳役色欲,七情外感,皆足以致肾 气之不足也。夫胃之关,不惟因肾气不化而后闭,其胃之病者,而关亦自闭矣。其 水不待肾水而生,所饮之水亦自聚矣。盖胃主中焦,为水谷之海,胃气和则升降出 纳之气行,水谷各从其道而输泄也。胃气不和,则出纳之关皆不利,故水谷之津液皆 积聚而变水也。即《灵枢》经脉篇曰∶胃所生病,大腹水肿,膝膑肿痛。津液篇曰∶ 五谷之津液,因阴阳不和,则气道不通,四海闭塞,三焦不泻,津液不化,水谷并 于肠胃之中,留于下焦,不得渗膀胱,则下焦胀,水溢则为水胀。王叔和《脉经》
曰∶脾常怀抱其子,子、肺金也。子畏火伤,下避水中,木畏金乘,下为荆棘,脾 复畏木居一隅,水遂上溢而为胀也。即此诸论观之,所谓关门不利云云者,盖以二 脏相因而然耳。第三章问诸水皆生于肾乎,曰肾者、牝脏也,地气上者,属于肾,
而生水液也。故曰至阴勇而劳甚则肾汗出,肾汗出,逢于风,内不得入于脏腑,外 不得越于皮肤,客于玄府,行于皮里,传为 肿,本之于肾,名曰风水。观是章所 谓地气上者,指人形体皆禀地之阴以生者而言也。肾居五脏之下,是至阴,主水,
以生津液,是故津液在百体,犹水在地中行,五气所化之五液,悉属于肾。今因劳 火迫于肾气之液,发出为汗,因逢风而玄府闭,其汗与风相搏,遂结于皮肤,于是五气 所化新旧之液,则皆类聚而成水矣。用是比例推之,则肾气之劳,不止房事一端而 已,如夜行劳甚,渡水跌仆,持重远行,极怒惊恐之类,岂无越出肾液于表,亦得 以逢于风者乎。此圣人之言简而意博,举一而可十者也。又按评热篇曰∶有病肾风者,
面 然壅,害于言,虚不当刺。不当刺而刺,后五日其气必至。至必少气时热,
时热从胸背上至头,汗出手热,口干苦渴,小便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