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鼻中出血了!”范老立即回答: “好了好了,小儿有救了!”遂再诊。患儿外形、病状虽与昨日相似,但呼吸已稍见接续、均匀,初露回生之兆。宜继守原法,以通脉四逆倍加用量再服。
处方:
川附片500克 干姜500克炙甘草250克先以肥母鸡一只熬汤,另以鸡汤煎附片一个半小时,再入姜、草。服药后约两小时,患儿忽从鼻中流出紫黑色凝血两条,约三寸长,口中亦吐出若干血块。这时缓缓睁开双眼,神志开始清醒,并开口说:“我要吃白糕!”全家顿时破涕为笑,皆大欢喜。遂遵原方,再进四剂。
[三诊]患儿神志已完全清醒,语言自如,每日可进少量鸡汤等流质。面色青暗。舌质淡白,乌暗,无苔。上肢可活动,开始端碗进食,下肢僵硬,不能屈伸,四肢仍厥冷。病已开始好转,阳气渐复;但阴寒凝聚已深,尤以下肢为甚。原方稍加大曲酒为引,再服。
上方又服一剂后,次日下肢即可慢慢屈伸。再服两剂,能下床缓步而行。服至十三剂,逐渐康复。
患者于1978年12月26日来函说: “三十年前,范老治好我的病以后,我于1953年参军,在部队还立了两次三等功,现在机械配件厂当钳工,身体一直很好。”
(按语]此例由于失治,病由阳入阴,阳气衰微,阴寒凝滞,即阴阳气血已不能充实于四肢叽肤,故现面色灰白乌暗,脉伏细微欲绝,四肢通体逆冷,甚至昏厥不省。显然,病势已发展至少阴寒化之危重阶段,属典型之四逆证。值此纯阴微阳之际,千钧一发之时,一切以阳气之存亡为转移。阳存可生,阳亡立死,非急投以大剂通脉四逆回阳救逆不可。
四逆汤为仲景回阳救逆之主方。若能正确掌握,辨证施治,姜附草三昧,即能起死回生。郑钦安曾说: “仲景深通造化之微,知附子之力能补先天欲绝之火种,用之以为君。又虑群阴,阻塞不能直入根蒂,故佐以干姜之辛温而散,以为前驱,荡尽阴邪,迎阳归舍,火种复兴,而生命立复,故日回阳。阳气既回,若无土复之,光焰易熄,虽生不永,故继以甘草之甘,以缓其正气。缓者即伏之之义也,真火伏藏,又得重生也,此方胡可忽视哉。” (《医理真传》)
四逆汤再加=F姜一倍,即本例所用之通脉四逆汤。干姜佐附子,更能除六腑之沉寒,回三阴之厥逆,救肾中元阳,脉气欲绝者。倍干姜,尤能增辛热以逐寒邪,取辛温而散之义,加强荡涤阴邪,迎阳归舍之效。灌服后,患儿忽然鼻孔出血,家长惊慌失措,以为误用姜附必死无疑!殊不知此病后期一派阴气弥漫,复进苦寒退热之品,犹如冰上加霜,周身气血趋于凝聚。此时转投大剂通脉四逆汤,回阳返本,峻逐阴寒,冰伏凝聚之血脉为之温通;阳药运行,阴邪渐化,血从上窍而出,实为通脉四逆推墙倒壁之功,初见起死回生之兆,何惊骇之有?此时此刻,又抓住转机,当机立断,在原方大剂量基础上再加倍翻番,姜、附均增至500克,凝结之血条血块,均被温通而逐出。正邪相搏出现新的突破,患儿终于转危为安。
或问:本例患儿在半月之内,每剂附子用量250~500克,累计6500克,经过三十年之检验,预后良好。附子的有效量和中毒量问题,是否值得重新探讨?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认为,上述问题如何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努力运用现代科学手段深入研究,对发掘祖国医药学的伟大宝库,是一项重要的课题。
少阴证淋病
(前列腺炎)
张×,男,57岁。某电影制片厂导演。
[病史]1961年冬,在某地农村,睡新修湿炕而致病。初起,一侧睾丸肿大,坐立行走均疼痛难忍。因未能及时就医而日益加重。××医大附院确诊为“前列腺炎”。经某中医研究所治疗一年而愈。1974年冬,旧病复发,先后迁延约三年。开始仅尿频,睾丸不适;服中药清热利尿剂数付,即告缓解。其后屡犯屡重,不仅尿急,尿频,尿路灼痛,并常感生殖器冰冷麻木。××医院检查确诊,仍羁“前列腺炎” (检查报告:脓球“B”,磷脂体少许,白血球每高倍镜视野50个以上,红血球每高倍镜视野30个)。从1977年4月至8月,开始采取中西医各种方法治疗:化疗、超声波理疗、热水坐浴、针灸、按摩等,同时服清热解毒利湿等中药150多剂。但自觉症状有增无减,并发展至阳萎,全身瘫软,步履艰难,终于被迫全休。1977年8月30日来诊,按少阴阳衰阴盛证论治,治疗三个月病愈。

[初诊]恶寒m卧,肢体萎软,神靡,头晕,失寐,食欲大减(每餐只进一两)。睾丸坠胀及腹,常感凉麻疼痛,小便浑浊频数,阳萎。面色萎黄暗黑,舌质淡白,全舌白苔密布,根部苔淡黄厚腻,脉象沉微细。此为少阴阳衰,阴寒内盛,法宜补阳温肾,散寒止痛。以四逆汤加上肉桂主之。
处方:
川附片120克(久煎) 干姜120克炙甘草60克上肉桂15克(研末冲服)
三剂
连服三剂,少腹和睾丸坠胀疼痛减轻,小便色转清,尿频也好转,阳气渐复,原方附子、干姜减至60克;再加茯苓,炒白术,以健脾除湿,继服三十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