胀满。脾湿盛,致大便色白;上泛为痰,阻塞气机而咳嗽痰多。肾之元阳衰微,必影响肺气之肃降,加重气机之不畅,致使患者不能平卧:此乃患者多年以来,诸证蜂起,相互缠绵,迁延不愈之病根。
患者初诊时,恶寒、头痛,舌质淡润而苔白夹黄,乃兼有太阳外感表实之邪。单解表则里证不去,单治里则表实不解。为此,投以麻黄附子甘草汤,兼顾阴阳表里。附子与麻黄并用,寒气散而不伤元阳,救其里而及其表;且以甘草缓之,微发其汗也。此与单纯治疗少阴虚寒里证,或病仅属太阳表实,脉阴阳俱紧而发汗者,径庭也。
(二诊]上方服四剂,恶寒、咳嗽、头痛等减轻。太阳表寒初解,腹胀、便难等稍有好转。但阴寒凝聚于里,非通下不足以破其结。惟大便不通,当分阳结阴结。查前人固有少阴急下三证之说,但有严格之界限。此证与少阴三急下证又不相同,应为少阴寒证阴结为主的二便失常,乃少阴之变,而非少阴之常,当用温通之法。为此投以阴阳共济,寒热同炉之大黄附子汤主之。
处方:生大黄9克 川附片45克(久煎)
辽细辛3克四剂
服药四剂,二便皆觉通畅;憋胀、急迫等多年痛楚消失;咳喘、痰涎亦进而减轻。以后改服理中汤,随证加减,又服药月余,调理而安。
1978年12月10日,至患者家中访问,得知几年来身体一直良好。老人兴奋地说:往年冬季, 早已卧床;病愈至今,既无手足清冷,又无恶寒咳喘之病,二便亦已正常,对范老十分感激。
[按语]本例上、中、下三焦,肺、脾、肾、胃、大小肠、膀胱等多脏腑皆已受病,互相连累和交织。病之症结,在于肾阳虚衰,致使下焦佚固,咳喘缠绵。病邪传变之趋向,为寒湿浸入太阳,日久失治,阳消阴长,邪进正衰;病传少阴,则寒化益深,机体抗病力更弱,以致缠绵数载,变证蜂起。病情虽然如此复杂,由于紧紧抓住六经辨证的基本线索,故其特征、本质和各个阶段之主要症结清晰可见,从而为临床施治提供了可靠的依据。
太阳少阴证鼻衄
冉××,女,72岁。成都市居民。
[病史]1975年4月,感冒后鼻内出血。就近至某医院请中医治疗,诊为肺热。连服清热解表剂,病势不减。家人急用云南白药塞鼻内,用三、四瓶后,血仍渗出不止。延至第六日,到××医院五官科诊治,无效,遂来就诊。
[初诊]鼻衄已十日,鼻腔出血仍阵阵外渗,血色暗红,面色苍白。饮食难下,四肢逆冷,恶寒身痛,微咳。舌质暗淡,苔白滑,根部微黄腻。阳虚之 人,外感寒邪,正气虚弱,失血统摄,阳气被遏,脉络淤滞,血不循常道而外溢。此属太阳少阴证鼻衄。法宜助阳解表,温经摄血,以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主之。
处方:
麻黄10克制附片60克(久煎)
辽细辛3克炮姜30克荷叶10克(醋炒) 炙甘草20克二剂
[二诊]上方服一剂,出血减;二剂后,血全止。因年迈体弱,难以复元,再以四逆汤加益气之品续服。
处方:
制附片30克(久煎) 炮姜15克炙甘草10克党参10克上肉桂10克(冲服)
大枣30克三剂
(三诊]精神好转,饮食增加。但气血亏甚,嘱其以生姜羊肉汤加当归、黄芪炖服调补。
1979年2月追访:患者已76岁,病愈后身体尚好。
[按语]本例鼻衄,证属寒中少阴,外连太阳。治以表里双解,佐以温经摄血,三诊而衄止。
或问:仲景有“衄家不可汗”之戒,此例何以用麻黄?因患者兼有太阳伤寒之表,具麻黄证。方巾重用附子,温少阴之经,解表而不伤阳气;麻黄不配桂枝,并重用炙甘草以制之,则不发汗而祛邪。临床所见,衄家并非皆不可汗;亦有用汗法而愈者。不同病情,须具体分析。
少阴证鼻衄
刘××,男,5岁。成都市某厂职工之子。
[病史j 1948年春,其父背来就诊时说: “小儿一人在家,中午忽发现他鼻出血不止,倦怠无力,躺在椅上,面色苍白。曾频频用凉水冷敷,流血反而加剧,急请范老诊治”。
[初诊]患儿精神萎靡,四肢逆冷,唇舌淡白。此为少阴寒证,阳气衰微,不能摄血,阴气较盛,势必上僭。徒止血,岂能止?法宜壮阳驱阴,温经摄血。急投四逆以救其里。
处方:
天雄片30克炮姜30克炙甘草20克一剂
嘱急火煮半小时许,先取少量服之;余药再煮半小时,续服。
患儿父亲将处方拿回家中,其母见之,大吵大闹: “从古到今,未见鼻流血用干姜附片!”。其父仍坚持服用。一剂未尽,血立止。傍晚,患儿在院内玩耍如常。
[按语]鼻衄一证,现代医学认为,鼻腔疾病与全身性疾病均可引起。祖国医学认为,与肺、胃、肝、肾等脏腑,关系尤为密切。通常外感风邪,肺郁化热;过食辛辣厚味,胃火上逆;暴怒气逆,肝火妄动;肾阴耗损,虚火上炎等等,均可热伤脉络,迫血妄行,治则常以清热凉血为主。但临证确属虚寒,因血失统摄而致衄者,亦菲罕见。后者若误用凉药每成偾事。范老对虚寒型鼻衄,治验颇多,今选两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