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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热病衡正-第31页

起,必去芩,连,畏其入里而犯中下焦也。"同书上焦篇十八条自辨中也说:“去黄芩、黄连者,芩连里药也,病初起未至中焦,不得先用里药,故犯中焦也。”上焦篇二四条自辨中又说:“黄连甘草,纯然里药,暑病初起,且不必用,恐引邪深入。”鞠通对又可用达原饮治温疫,曾多次给予批评,主要也是嫌其治上犯中,如上焦篇四条银翘散方论中说:“盖其方中首用槟榔,草果,厚朴为君:夫槟榔,子之坚者也,诸子皆降,槟榔苦辛而温,体重而坚,由中走下,直达肛门,中下焦药也,草果亦子也,其气臭烈大热,其味苦,太阴脾经之劫药也,厚朴苦温,亦中焦药也。岂有上焦温病,首用中下焦苦温雄烈劫夺之品,先劫少阴津液之理!知母、黄芩,亦皆中焦苦燥里药,岂可用乎?”按照上引的一些论述,黄芩、黄连,甘草,厚朴,知母等俱当列为治上犯中的禁药,应当说是没有疑问的了。然而,吴氏治太阴风温,温热,温疫、冬温,初起恶风寒者,主以桂枝汤(方中大枣亦是中焦药),但热不恶寒而渴者,主以银翘散,此二方都有甘草,吴氏治太阴风温,但咳,身不甚热,微渴者,主以桑菊饮,脉浮洪,舌黄,渴甚,大汗,面赤,恶热者,主以白虎汤,此二方亦俱有甘草,白虎汤尚有知母。又吴氏用普济消毒饮之所以必去芩、连,是以其系里药,嫌其犯中,恐引邪深入,然甘草亦“纯然里药”却是不去。我们只要略翻阅一下上焦篇,就可发现,用甘草之方很多,如清络饮原方无甘草,但吴氏治手太阴暑温,但咳无痰,咳声清高者,不但特意加甘草,而且加知母。吴氏不拘经限药,将治阳明病之主剂白虎汤用于治疗手太阴温病,这是可以的,但如果说甘草知母是治上犯中药,就不该用了。
关于黄芩,吴氏在中焦篇九九条自辨中说:“黄连、黄柏,但走中下,黄芩则走中上,盖黄芩手足阳明,手太阴药也。”又吴氏治肺疟,主以杏仁汤,认为:“疟邪始受在肺,逆传心包络。”“肺疟,疟之至浅者。肺疟虽云易解,稍缓则深,最忌用冶疟印板俗例之小柴胡汤,盖肺去少阳半表半里之界尚远,不得引邪深入也。"然而杏仁汤方中却有黄芩、滑石、茯苓块,后二者是否系上焦药姑置不论,黄芩是吴氏明文说过“病初起未至中焦,不得先用”的里药,何以又用之?又吴氏治史男号温案初诊曰:“右脉洪大无伦,暑伤手太阴,有逆传心包之势,喘渴太甚,烦躁不宁,时有詀语,身热且呕,议两清心营肺卫之热。川连一钱、知母一钱,藿香梗一钱、竹叶一钱、丹皮一钱,生甘草八分,日二帖。”①此案病在上焦心肺,其所用藿梗、丹皮是否上焦药亦不妨姑置不论,若黄连但走中下,甘草纯然里药,知母亦中焦药,又何以俱用之?
又下焦篇二十条下曰:“犀角味咸,入下焦血分。”犀角地黄汤之地黄入肾经,白芍、丹皮入肝经,俱系下焦药。然犀角地黄汤却用于上焦病而不忌。诸此之类,毋用多举,总之,吴氏忽而说黄芩是里药,有犯中之弊,上焦病初起不可用;忽而又说黄芩是手太阴药,并用于肺疟,手太阴暑温等上焦病。忽而况厚朴是中焦药,批评又可用厚朴于温病初起是治上犯中,忽而自己又用厚朴治手太阴暑温,说:“厚朴皮也,虽走中焦,究竟肺主皮毛,以皮从皮,不为治上犯中。”忽而说黄连、甘草,纯然里药,忽而又用于治上焦温病。其自相矛盾若此,吾真不知其何以自圆。
参考文献
①吴瑭,《吴鞠通医案》,人民卫生出版社,1981
略评吴鞠通“寒温始终不同”的观点
《温病条辨》说;“伤寒由毛窍而入,自下而上,始足太阳。足太阳膀胱属水,寒即水之气,同类相从,故病始于此。治法必以仲景六经次传为祖法。温病由口鼻而入,自上而下,鼻通于肺,始手太阴。太阴金也,温者火之气,风者火之母,火未有不克金者,故病始于此,必从河间三焦定论。”这就是说:伤寒是感受寒邪而致,温病是感受温邪而致,二者在病因上有不同;伤寒始于足经,自下而上,温病始于手经,从上而下,二者在病理上也有不同,伤寒分证,必按六经定法,温病分证,必从三焦定论,二者在辨证上也是有不同,既然病因、病理、辨证等方面都不同,治疗自然亦不同。鞠通认为上述种种之不同,不是初异后同,而是始终对立。所以,他在中焦篇,仍然强调“彼此对勘”。我们知道,仲景治阳明病,主以白虎承气。鞠通治阳明病,也用白虎承气。在伤寒化热,传入阳明之后,实际上已没有什么寒温之不同了。但鞠通不承认这一事实,认为仲景之运用白虎承气,是治伤寒,而他的运用白虎承气,是治温病,他说:“伤寒伤人身之阳,故喜辛温甘温苦热,以救其阳;温病伤人身之阴,故喜辛凉甘寒甘咸,以-救其阴。”他为了说明阳明病阶段仍有这种区别,所以特地减少大承气汤中厚朴的剂量,并加注指出:“厚朴分量不似《伤寒论》中重用者,治温与治寒不同,畏其燥也。”鞠通不但认为在到了同样用大承气汤治疗阳明腑实证的时候,仍有“治寒治温之不同”(厚朴温燥,鞠通认为治伤寒之阳明腑实可以重用,治温病之阳明腑实则不可重用),而且,在外感热病到了末期,邪入少阴,出现癸水受伤,脉见结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