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余亦只有怜悯耳。(犹记一十四岁之幼子,抱其一息仅存之病父微微呼曰:“罗先生来矣,这就好了。”其声幽咽令人闻之酸鼻,此景如在目前,此即死于肺炎之一例也。)心所谓危,故不觉言之过激,愿中医猛省也。而小病酿成大病,以致误人性命,良可慨矣。此症在西医预后,虽不无多少危险,然以奇效之中药治之,余敢断言百不失一。兹谨将余经验治法,说明于下:1.凡咳嗽初起,甚重,(第一日)热度甚高,恶寒时间太长,又兼头痛、身痛、脉紧,又在冬季注意此二字,当然按照表证,于治咳嗽药中,杏仁、贝母,苏子、桑皮、橘红,药量适宜。加入表散之品,苏叶,防风,甚则加麻黄,药量宜轻,微微取汗,姜三片、梨一枚为引经过一、二日,若无效,恶寒必去咳嗽发热更甚,即有肺炎嫌疑,注意不可发散。万不可再用表药发汗,此际必以大剂相当之品,例如霜桑叶、绿豆皮、竹叶、杏仁、粉丹皮、金银花、川贝母、鲜生地、鲜芦根每味四、五钱或五、六钱至一两,痰多可稍加橘红。等,以冀消炎。若系疹后,自初即不可用表药,更宜重加连翘,药量加至七、八钱可也,更须注意患者之大便,此是要诀不论如何,均宜酌加瓜蒌一、二钱。若有高热,而大便又三、四日不通,或泻极臭之便即宜于原方酌加熟大黄。若小儿胸挺气促神昏,不可骤用大黄,(若大便闭亦可用)宜于前药加犀角、羚羊角三、五分,但前药之量宜减。此症初起,虽以恶寒战栗而起,但其恶寒时间若甚小,且非冬月寒凉,而脉又洪数者,右手更显明总以不用表药防风、苏叶、麻黄等为是,而表药中之桂枝一味,尤为大忌,临症时应格外注意也。高热有时参用西药之撤曹及安其比林等,不可忽视。此症唯一奇效之中药,已如上述,此外中药治嗽之品,不可滥用,此实余经验之谈,愿医者相信也。此症本非必死之病,而吾乡则死于此者,木知凡几,均余所亲见,十之八九,皆药误人,惜哉。
(医验)严宅幼科,一岁,住东四牌楼汪家胡同十五号,于二十五年九月二十六日来诊,咳嗽、喘促、神昏、身有高热、目闭、胸挺,询知以前曾眼药发汗,现在病已数日,不能食乳,小便短少,兼有白粉样沉淀,断为肺炎波及脑膜及肾脏,均发炎,症属危殆,因以经验之方清肺之剂与之,并介绍西医,嘱其速行血清注射疗法,其方列下。余曾主张中医不可滥用炎字,本编说明病症用此字,系希望医理易于明显,并非医案也。
第一方,丹皮一钱绿豆皮二钱竹叶一钱桑叶一钱杏仁一钱贝母一钱瓜蒌五分鲜茅根——钱梨一枚引,煎服。嘱其煎妥分六次,一日夜灌下,乃第二日来诊,竟诸症皆减,大有转机,亦未请西医注射,惟大便未通,痰多,而精神则略清醒,乃照前方大意加减与之,其方列下。
第二方,丹皮一钱绿豆皮二钱竹叶一钱桑叶一钱橘红三分杏仁一钱贝母一钱天花粉一钱熟军五分通草一钱鲜茅根一钱梨一枚引,煎服。嘱其仍照前法服之,第三日来诊,已退热,咳嗽亦渐止,小便沉淀渐少,大便泻一次,极臭,诸症均减,精神清醒,乃与第三方,仍本第一方大意,其方列下。
第二方,丹皮五分绿豆皮二钱竹叶一钱桑叶一钱杏仁五分贝母五分金银花二钱瓜蒌仁三分寸冬五分鲜生地五分橘红三分鲜茅根一钱梨一枚引,煎服。嘱其仍照前法服下,此方连服三剂,完全告愈,始终未用西药。本书正在付印时,此孩又患此症喘热甚重,仍以此方加重药量治愈,兼用撒曹六次,并识之。
此等方,治愈肺炎重症,不知凡几,药虽平常,效实奇人,其药量,计成年人可用至七、八钱亦无妨,惟药量太轻则无效,杂以他药亦无效,此方几成标准方矣。以上医验,系一岁量,余可类推,前于疹疾门,列有女孙惟静并发肺炎极重一方,可与此参看,中医治病最活,其长处即在此,宜细参之。咳嗽症关于肺脏之西医病名极多,凡有热性之新得咳嗽,除肺痨外,此方统治,故不列举。
肺痨(六)肺痨此症包括于中医书所称痨瘵、虚劳、咳嗽、肺痿、肺瘅、失音、吐血等病名之中,殊嫌含混,兹揭肺痨病名,似较扼要。
此症已于前病理学中,阴虚发热条下,略说明之,可参看此症虽多以咳嗽及吐血为病征,然其根本来源,即在虚弱二字,所以此症自始至终,亦有不咳嗽、吐血而死亡者,若将虚弱根本治愈,使之强壮,则咳嗽、吐血,发热、自汗等现象,亦随之而去,可见咳嗽等症状,犹本症之标病也。近世震于西医肺结核为慢性传染病,并无特效根本治法之说,遂以为既得此症,必无生理,新识愈高,惶恐愈甚,其实此种心理,皆一偏之见,倒果为因,不能不有多少之错误。盖皮毛医者论此症,根本对中西医学,并不能作精密之研究,其言固不足以信,即或学理研究,已有相当程度,而又缺乏长时间临床之实验,骤下断语,亦必不能中肯。西医说非不可信,但彼只根据西医之学理与解剖而立论,学术虽至精当,然只囿于一方。中医古书,散漫庞杂,不合逻辑,而又参以各种荒唐不经之玄谈,操以不学无术之庸医,致使灵验奇效,远胜舶来品之中药,埋没弗彰,此辈罪不容诛矣。
余凡百学问事业,皆不如人,然对于中西医理,尤其对于肺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