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气虚则阳道衰而精少志屈,胃气虚则仓廪匮而并及诸
经,三焦虚则上中下俱失其职,命门虚则精气神总属无根。凡此者,何非气虚之类?气虚即
阳虚,阳虚则五内不暖而无寒生寒,所以多阳衰羸败之病。若必待寒气寒食而始为寒证,则
将置此辈于何地?夫病之所贵于医者,贵其能识生气,是诚医家最大关系,而丹溪全不之察
。故无怪其曰∶气有余便是火。而余反之曰∶气不足便是寒。使其闻余之说,尚不知以为然
否。
一、丹溪《格致余论》曰∶六气之中,湿热为病,十居八九。
据此说,湿热为病十居八九,则无怪乎寒凉之药,亦宜八九矣,此亦大谬之言也。夫阴
阳之道,本若权衡,寒往暑来,无胜不复。若偏热如此,则气候乱而天道乖矣。故轩辕帝曰
∶其德化政令之动静损益皆何如?岐伯曰∶夫德化政令灾变,不能相加也。胜复盛衰,不能
相多也。往来大小,不能相过也。用之升降,不能相无也。各从其动而复之耳。此气交变大
论之文,岂亦其不足信乎?
一、丹溪夏月伏阴论曰∶若于夏月火令之时,妄投温热,宁免实实虚虚之患乎?或曰∶
巳月纯阳,于理或通。五月一阴,六月二阴,非阴冷而何?答曰∶此阴之初动于地下也。四
阳浮于地上,燔灼焚燎,流金烁石,何阴冷之有?
据此一说,则夏月止宜寒凉矣。而何以帝曰∶服寒而反热,服热而反寒,其故何也?岐
伯曰∶治其旺气,是以反也。然则丹溪止知治旺气。而旺气有不可治者,何以不知也?矧春
夏之温热,秋冬有寒凉,此四时之主气也;而风寒暑湿火燥,此六周之客气也。故春夏有阴
寒之令,秋冬有温热之时,所谓主气不足,客气胜也。所谓必先岁气,无伐天和,亦此谓也
。岂丹溪止知有主气,而客气之循环胜复,又何以不知也?然此犹以气令言也。若人之血气
阴阳,本自不同,病之表里寒热,岂皆如一?设以夏月得阴证而忌用温热,冬月得阳证而忌
用寒凉,则其人能生乎?是丹溪止知时热宜凉,而舍时从证。又何以不知也?观其所论,止言
夏月忌温热,不言冬月忌寒凉,何其畏火之见,主火之言,一至于此。
一、丹溪《局方发挥》曰∶经云暴注下迫,皆属于热。又曰∶暴注属于火。又曰∶下痢
清白属于寒。夫热为君火之气,火为相火之气,寒为寒水之气,属火热者二,属水寒者一,
故泻痢一证。似乎属热者多,属寒者少。详玩《局方》专以热涩为用,若用于下痢清白而属
寒者,斯可矣。经所谓下迫者,即里急后重之谓也,其病属火。相火所为,其毒甚于热也,
投以涩热,非杀之而何?
据此说,以二火一水言泻痢之由,殊未当也。夫经言暴注下迫皆属于热者,谓暴泻如注
之下迫,非肠 下痢之谓也。观《太阴阳明论》曰∶阴受之则入五脏,下为飧泄,久为
肠。然肠 言久,岂同暴注而皆为热乎?且《内经》所言泻痢之证,寒者极多。
今于泄泻门详列可考,何丹溪俱不引证,而独引二火之说,亦勉强矣。及遍考《内经》,则
止有暴注下迫皆属于热一句,并无暴注属于火之文,即或以属火之年有言暴注者,然木金土
水之年皆有此证,又何以独言火也?盖其意专在火,故借引经文以证其说,而不知经言二火
者,本言六气之理也,岂以泻痢一证为二火乎?观之经曰∶长夏善病洞泄寒中,何不曰洞泄
热中,其义可知,而丹溪何不察也。夫以泻痢为火者,本出河间,而丹溪宗之,故变为此说
。戴原礼又宗丹溪,故云∶痢虽有赤白二色,终无寒热之分,通作湿热治。自此说相传,遂
致诸家方论,无不皆言湿热,而不知复有寒湿矣,其害孰甚。至若《局方》一书,虽云多用
热涩,然于实热新邪,岂云皆用此法。观其所载太平丸、戊己丸、香连丸、薷苓汤之类,岂
非以寒治热者耶?又若真人养脏汤、大已寒丸、胡椒理中汤之类,皆有可用之法,其中随证
酌宜,顾在用之者何如耳?岂《局方》专以热涩为用,而可斥其非耶。且是书之行,乃宋神
宗诏天下高医各以效方奏进而成者。此其中或过于粉饰者,料不能无,而真效之方必亦不少
。第在丹溪之言火多者,谓热药能杀人,而余察其为寒多者,则但见寒药之杀人耳。明者其
深察之。
一、丹溪曰∶痢赤属血,自小肠来;白属气,自大肠来,皆湿热为本。初得一二日间,
元气未虚,必推荡之,此通因通用之法。大承气汤、调胃承气汤。下后看其气病血病而用药
,气用参、术,血用四物。痢五日后不可下,脾胃气虚故也。壮实者亦可下。
据此说,以赤白言血气,而分属大肠小肠,其于五行之说则然。而于病情之真则凿矣。
盖小肠为心之腑,宜其主血,大肠为肺之腑,宜其主气。然水谷气化于小肠,岂小肠之非气
乎?或于粪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