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曰子能盗母气,因相生而兼相为用,此常法也。脾病平肝,肝病壮脾,肾病清心
,心病滋肾,此隔二治法也,肝病益肺(左金汤之类),脾胃病暖肾,或助命门火,此隔三治
世人以张、李、刘、朱四家并称,皆以张为仲景。窃思仲景系东汉时人,所立方论,悉
本《素》、《灵》。实百代医家之祖,岂三子所能肩随者,后阅陆定圃学博杂识,谓仲景不在四
家之列,张应指张子和,乃与东垣、河间、丹溪相伯仲,其治法亦各明一义,卓然成家,此
论甚允,实获我心,因亟录之。
补气药多温而少凉,补血药多凉而少温,此阴阳之所分也。然肺主出气,肾主纳气,气
虚之
,非所以助正气也。阳生则阴生,气壮则摄血。血虚之人,有宜扶阳补气者,温药亦所宜用
,而要不得以硫、附、椒、姜、为血少人用,以过于温热,适足以耗血也。
人参为扶元极品,无论表散攻泻,皆宜用之。故古方用参极多,但所用人参,出于上党
,地居中土,性味和平。本朝用辽东参,偏居东方,故性温而上行。至高丽参来自朝鲜,东洋参
来自日本,则地愈东,而性愈偏,补虚之功不足,助热之势有余,受外邪及素患肝病者,皆
须酌用,非可执古方而用今药也。推之白术非野生,则性薄而枯燥,桂心非窑洞,则味辛而
上炎(安南桂已无有),皆不足以济事,而稍不合宜,转多流弊,亦医家之所宜知也。
六淫以风为首。天地之间,惟风无所不入,故人之受病,风症最重,又能兼及诸淫,变
生百病。其兼诸淫者,如寒曰风寒,湿曰风湿,暑曰暑风,燥曰风燥,火曰风火,盖各症皆能生
风也。其变百病者,如头风、脑风、喉风、肝风、胃风、肠风、鹤膝风、肾囊风、历节风,
以及风气、风痹、风痱、风疹、风瘫、风癫之类是也。而且轻则为伤,重则为中,总由真气
先虚,营卫空疏,而后风邪得乘虚以袭之,是以风症多虚而少实。东垣、河间、丹溪诸家治
法,有顺气、养血、化痰、清热之不同,不专用驱风之剂也。
仲景着书名《伤寒论》,盖以寒病为诸症之纲也。夫人之一身,阳盛则生,阴盛则死。
寒者阴惨之气,中人则为病,而阳气衰矣。故仲景立方多主温剂,除攻下诸方之外,寒邪在表,
则温散以汗之,如麻黄汤、桂枝汤、大青龙汤之类;寒邪在里,则温热以祛之,如理中汤、
四逆汤之类,此实治寒病之心法,而为后人所宜遵守者也。若四时之邪,或温、或湿、或暑
,亦有似伤寒者,治法大不相同,切勿专用温热,以致贻误。犹中暑中湿诸症,与中风迥别
,故随时制宜,为医家之要诀焉。
暑者,夏令之阳邪从口鼻入,脾经实先受其病,而心肺次之。乃热症多阳,属气有余,
暑症多阴,属气不足。与治感受寒邪之法大异,宜温散而不宜过热,宜清凉而不宜过寒,仲景方多
不可用。且暑之兼症甚多,有兼伤风者,有兼伤寒者,有兼伤湿者,有兼伤食者,而要惟兼
湿与食为最多。盖夏月土润溽暑,暑必多湿,而内无积食,亦断不致为大患也。然或疟或痢
,或霍乱吐泻,发于当时者为轻,入秋病为伏暑,极难痊愈,秋深更甚,若至霜降后发病,十
五行六气之理,脾为湿土。湿者、土之气也。从地而上,其着于人,则有内感外感之不
同。
雨水,汗浴淋漓,其伤在皮肤经络,而亦有兼风、兼寒、兼热、兼暑各症。且有中湿甚重,
而口眼 斜,舌强语涩,筋骨拘挛,四肢麻木者,形如中风,而不可作中风治。大约湿在表
宜汗,谓解肌也。湿在里宜泄,谓通二便也。又须扶脾以实之,温中以祛之,而治湿之能事
经曰∶燥乃阳明秋金之气所化。金能生水,燥则无以滋肾阴而化源绝,肾水既绝,不能
灌溉五脏,滋养百骸,则周身皆槁而愈燥矣。其病多由酒色过度而起,火盛水衰,遂至渐剧。亦
有因肺受风火,咳嗽多痰,唾久伤液,而成燥症者。或皮肤甲错,或肌肉枯瘠,或嗌干声哑
,总宜以甘寒生水之味治之。轻者天冬、地黄、梨浆、藕粉,重者龟鳖胶、牛羊乳及燕窝等
物,尤宜清心寡欲,嗽口咽津,自能渐愈。若再用温剂,或酒色不戒,必致伤生,慎毋忽诸
五脏六腑,各具真气。气有余便是火,故诸经皆有火,而心肝命门三经实主之。劳伤郁
闷,盛怒极乐,悉能生火。肝火盛则伤脾,心火炎则伤肺,命门火炽则伤肾,此火由内生者也。
至内寒暑湿诸症,身发壮热,久郁而成火,则四时之邪所传变也。又肝移热于胆,心移热于
小肠,肺移热于大肠,肾移热于膀胱,而其患不可胜穷矣。火既为患,必宜泻之,而有以散
为泻者,柴、葛之类。有以泄为泻者,芩、连之类,有以滋阴为泻者,知、柏、元参之类。
有以补气为泻者,参、 、甘草之类(所谓甘温胜大热)。是在善用者之变而通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