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熟能生巧。临术时初有方,后无方,最后又有方。这种意境都是背诵、记忆、实践、提高的过程。背诵开始要少,由少而多,积腋成裘,积沙成塔。到一段落,可以暂放,再另起第二段落,记熟了再开始第三段。《金匮要略》我就是这样分条分段背诵的,一共四百条都能朗朗上口,永志不忘,并可由此及彼,互相联想,互相印证。这种背诵的「童子功」,对学中医的人是必备的。

回顾早年学医的历程大致分为四个阶段:

启蒙(或称入门)阶段。开始时,背学《医学三字经努、《四百味》、《四诊心法》、《药性赋》。不懂的字词在老师的指导下查字典,疑难问题请老师讲解。

第二阶段,学《神农本草三家注》、《内经知要》、《伤寒论浅注》、《金匮要略浅注》、《温病条辨》,同时参考《本草备要》、《灵素类纂约注》、《长沙方歌括》等。重点章句,熟读乃至背诵,并做些读书笔记。

第三阶段,背《汤头歌诀》、读《医方集解》,参考《成方切用拜、《成方便读》等,打一点方剂学的基础。

第四阶段,读内科方面的书籍。初起可学《医学刍言》、《医学心悟》、《医宗必读》、《笔花医镜》。边学边写心得笔记。最后,再看李用粹《证治汇补》、林佩琴《类证治裁》、沈金鳌《杂病源流犀烛》。还兼看一些各家的书,妇科如陈修园的《女科要旨》、明武之望《济阴纲目》,儿科可由《保婴要旨》到《万密斋儿科》、《幼幼集成》等。

这样大约需三年时间,其间一半时间临床,一半读书。临床忙时挤时间学,利用「三余」时间(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抓紧零散时间,且要有毅力。读书是艰苦的,但可读出趣味来。

我常以自身浮浅的体会告诉随学的学生说:「作为中医,熟读经典著作,触类而旁通.这是贯彻始终的学问,舍此是无径可循的。

多年来,我一直注重本草学的研究。我认为成认方药是治疗疾病的前提,没有方药,临床恰似无米之炊,巧妇也难为之。后来,从事教学工作,进一步提高了中药理论水平。解放初,协助陈慎吾先生创办北京汇通学校,主讲《神农本草经》。一九五六年北京中医学院成立后,在中药教研组任讲师。因具有英、日两门外语基础,得以不断学习中外各种研究成果,扩展了中药研究的深度、广度,为深入探讨提供了条件。由于酷爱本草,重视实地考查。在三十年代后期,曾追随赵爝黄先生多次到河北祁州(安国)药材市场,辽宁营口人参市场,也参观过四大怀药产区,到抗州笕桥了解生地的栽培,到四川绵阳考察大面积栽培麦冬,到灌县考察种植川芎。每次都眼到,口到、笔到,均能总结经验,写成考察文章。此外,还参观过重庆佟君阁曲厂,杭州{胡炭余堂,苏州雷允卜,卜海蔡同德堂、姜衍泽,北京同仁堂老式药厂等。教学期问,随学生采集中草药,炮制、配制丸散膏丹等,教学相长,提高了实际操作技能。

为了使脏腑辨证及药物应用熔为一体,有益于临床工作,我对张元素《脏腑标本药式》进行了初步探讨。该书原本虽已亡佚,但在明・李时珍《本草纲目》中记录下来了。张元素的弟子李东垣、王好古,罗天益等人师其法,于他们著作中亦可见一斑。其后,张山雷纂辑了《脏腑药式补正》,按脏腑分类用药,作了系统的理论概括,言简意赅,切于实用。我注意将古人用药经验证之于临床,察之于古,验之于今,努力取得直接的体验。

我觉得研究本草,不能忽视药物的组方及炮制工作。中医方剂是一个单元,正于一味中药是一个单元一样。组方配伍,要与辨证有机结合,法随证立,方依法出。张景岳说;「夫方之善者,得其宜也,可以法也;方之不善者,失其宜也,失其宜者,可为鉴也。」所谓得其宜者,得法之宜也。徐洄溪也指出:「若夫按病用药,药虽切中,而立方无法,谓之有药无方;或写一方以治病,方虽云善,而其药有一,二味与病不相关者,谓之有方无药。」由此可见,古人制方用药,务求方中有法,法中有方。量方用药,有规矩准绳。制方要通权达变,取前人经验,不落前人窠臼。古人谓方之为做也,傲病而有力者也。正如喻嘉言所云:「凡用药太过、不及皆非适宜,而不及尚可加,太过则病去药存,为害最烈。」我体会,在组方配伍中,除注意君压佐使等组方原则外,还应根据治法要求,处理好五个辨证关系:.

一日散与收。散指发散、宣散,多指祛除外邪,宣通气机,收指收微固脱,固摄气血之谓。二者相互为用,互相制约。如虚人外感,既要祛除外邢,甩荆防之辛散,叉要助其正气以芪术之甘温固表,所谓黄芪防风相畏而相使,实际上是反应了扶正祛邪两种治法的作用。

二日攻与补。攻为祛邪,补为扶正。应根据邪正斗争情况,将攻补灵活配合,两者之中,关键在于扶正。《伤寒论》保胃气、存津液,温病之「存得一分津液,便有一分生机」,皆在于顾护正气。正如十枣汤之用大枣,白虎汤之粳米、甘草,小柴胡汤之党参…..我每用清热解毒、活血化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