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理上的体现,也是辨证论治的精华所在。闲尝忆及《医学入门》有「人皆知百病生于气也,而不知百病生于血也」之说。我则认为,百病未必皆生于血,但百病都或多或少地与血有关。这从活血化瘀法在临床上用途之广,取效之捷,可见一斑。吾生有涯而知无涯。纵皓首穷经,犹未窥堂奥。然涉猎既久,也不免有一知半解。但一念及先贤顾亭林「凡著书立说,必为前人所未言,而为后人所必需」之言,则又不敢率尔操觚。荏苒至今,徒伤老大。

最后,我不辞衰朽,谨向同道们贡一得之愚:就是我们祖先留下来的宝贵医学,是研究和解决医学部门特殊矛盾运动的学问。要学好这一宝贵医学,就要学习辩证法。《辩证唯物主义讲课提纲》中曾指出:「科学历史告诉我们,每一种科学都是研究世界的某一方面的过程的矛盾运动的学问,科学家只要一旦离开了矛盾分析的研究,把它研究的对象看作是没有矛盾的东西,就要使科学的进步遇到障碍。」因此,我愿在有生之年,和同道们一起,一面加强辩证法的学习,一面呼吁多学科的协助,进一步探索祖国医学理论的精髓,为中医学术的发展共同努力。

(郭无玲整理)

涉医征途回眸

北京中医医院到院长、教授关幼波

【作者简介】关幼波(1913~),北京市人。医承家学,广撷博采。临床四十多年,对于肝病的治疗,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有关同志协助下,创制「关幼波肝病辨证施治电子计算器程序」,获得成功。着有《关幼波临床经验选》等。现兼任中华全国中医学会常务理事、中华医学会内科分会理事、北京中医分会副理事长、北京市科协理事等职。像

我从事中医工作已四十多年,途中小憩回眸,展望中医现代化的美好前景,欣喜之余,乐于总结一下自己的学习经过和体会。

「严」字开的头

(一)严父即严师我幼承家学,六岁读私塾,在老师与家父的严格管教下,熟读四书五经并嗜书法,九岁时曾在街头当众挥毫书写春联,路人得之以求吉利。十六岁与家兄随父学医侍诊左右。我的父亲关月波是北京地区名医,擅长内、妇、儿科,对于时令病、妇女病更有独到之处。他的学术观点受滋阴派朱丹溪的影响,倾向于「阳有余、阴不足」。他体会:天花、麻疹、猩红热等属于温疫范围,病毒由口鼻而入,在气分不发病,在血分才发病,所以在治疗时一定要加用凉血活血的药物,如丹皮、赤芍、白茅根、元参。麦冬、生地等,自始至终注意养阴为佐,亦即解毒养阴、凉血透表之法。由于当时温疫流行,他曾将自己的经验方做成「温疫灵丹」加引吞服,简便廉验,深受劳苦大众欢迎。对于妇科病,他以四物汤治血为法,因病而异,灵活化裁,每收殊效。内科方面善治脾胃病,侧重于调理气血。总起来看虽然方药平平,但是辨证精当,疗效卓著,名人墨客祝贺称颂者不绝于户。其中胡某重病获愈,感激不尽,进金匾一幅,匾中八个大字两行排列:髂翌罄。横竖可读,回环成诵,意思是:儒乃达儒、医是明医,儒达乃儒、医明是医,儒医乃是达明儒医,儒医达明乃是儒医。此段「回文诗」我一直保留到解放前夕,并以此鼓励自己。

父亲既是严父,又是严师,对我兄弟二人要求十分严格。有一次,吾兄误将「橘红」写成「菊红」,父亲当着病人狠狠地给了他一嘴巴!并辞退了这个「徒弟」。我也曾挨过父亲的戒尺,因好学善问,得以继续留在身边学习。但随诊多年,从不轻易放手独诊。在父亲抱病期问,他曾连续抽查了我的三个脉案,经过认真复核,「考试」合格,最后满意地说:「你可以治病救人了。』不久,他便与世长辞了。

(二)根基立坚实父亲以「品端术正」为座右铭,并一再告诫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对于同道主要是学,不要评头品足,妄加批评,治病救人重于义气、轻于财气……这些朴实而略带「封建色彩」的哲理,作为医德教育,在当时来说,是无可非议的。

父亲医术高超,并非开口《内》、《难》,闭口《金匮》、《伤寒》,而是重视医理与病理的结合,在基本功上严格要求。诸如《雷公药性赋》、《汤头歌》、《濒湖脉学》等,都要求熟背,对于《内经》、《难经》、《伤寒论》、《金匮要略》,则以实用为准选学精读,要求明其理、知其要、融会贯通。比较重视的是叶天士的《温热论》和吴鞠通的《温病条辨》。另外,也重视朱震亨的《丹溪心法》,李东垣的《脾胃论》,王清任的《医林改错》,唐宗川的《血证论》等。父亲常说:「医者理也,认清医理才能治好病。」所以,在学习经典医籍时绝不要求死记硬背,在临床应用时绝不要求生搬硬套,而是在理解的基础上记忆,在实践中加深记忆。

「博」字铺开路

(一)实践出真知父亲病故后,房东把房卖了,按照当时「典三卖四」的规矩,必须在四个月之内搬出去。那年我二十八岁,参加伪政府卫生局的考试(应试者五百余人,合格者仅有四十多入),虽然获得了中医师合格证书,但仍不能正式开业,必须到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