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狮子抟象。全副神力。学人要看其病因。观其论脉。即知前
贤非蠹心大胆也。
又治光禄卿吴伯玉夫人。患腹满而痛。喘急异常。大便不通。饮食不进。医用理气利水
药。二十日不效。李诊之。脉大而数。右尺为甚。令人按腹。手不可近。乃曰。此大肠痈也
脉数为脓已成。用黄 、角刺、白芷、银花、甘草节之类。加葵根一两。煎一碗。顿服之
未申痛甚。至夜半而脓血大下。昏晕不支。即与独参汤稍安。更与十全大补。一月而愈。
震按此案亦胀满证中必不可少之案。
孙一奎治马二尹。年五十五。过食鳗肉卷饼。心腹胀痛。市医遽用硝黄下之。大便不行
胀痛愈增。继至者。以木香槟榔丸、大小承气汤。连服十日。胀痛益甚。粒米不进。大便
并不行。小水亦仅点滴。后医以硝黄不效。杂进备急丸、白饼子、十枣汤、黑白丑之属。服

日。不惟大便不行。并小便点滴亦无矣。胀不可言。众医大叫称怪。一人为灸中脘三十壮。
毫不为动。因断三日后当死。孙至。观其色苍黑。神藏不露。声音亮。惟腹大如覆箕。不能
反侧。诊其脉。两手皆滑大。两尺尤有力。询其病源。阅其前方。骇然以为未闻未见也。因
思一治法。先进香砂六君子汤。参术各用二钱。众医皆惊。谓中满胀痛。二便俱闭。如何用
补。况苍黑之人。尤忌参术乎。孙曰。此非鼓胀证。乃内伤证也。当始伤时。犹在上鬲。法
当用吐。经所谓在上者因而越之也。不用吐而用下药以伤其脾。脾伤则失运动之职。是以愈
下愈伤。愈伤愈胀。脾气全然不动。药亦全然不行矣。故用六君子以醒其脾。香砂以助其运
动。再用吐法。吐出前药。始有生机。此方非治病。乃治药也。且予非虑大便不行。独虑行
之不止耳。医曰。求其行而不得。何以不止为虑。孙曰。君试思常人能服硝黄几何。巴豆牵
牛几何。今幸其未行。药性未动。尚可为计。一行而诸药性动。譬瓶水底漏。其中能蓄点滴
哉。危矣。医又问多服下药而大便不行。何也。孙曰。此易知之。始为食伤。继为药伤。所
伤在上中二焦。下元未损。故两尺脉尚有神气。难经曰。人之有尺。如树之有根也。内经曰
肾者胃之关。盖肾主大便。观其色苍黑。神藏气固。皆由根本未动。赖此犹可为耳。服药
后。腹中大痛。一奎谓其药力已动。改用人参芦、防风芦、升麻、桔梗各三钱。煎服少顷。
用鹅翎探吐之。前服药物。一涌而出十数碗。病者喜曰。目前有光矣。此巳时也。孙曰。酉
时大便必行。可备人参数斤以备不虞。至午。进至宝丹一帖。以温中气。未申间。腹中
有声。浊气下滚。顷刻腹宽数寸。至晚。大便行一次。小水略通。孙即用人参、白术各五钱
炮姜三钱。茯苓二钱。陈皮一钱。木香、甘草各五分。令急煎服。四鼓又大便一次。小水
继至。胀痛渐减。次日大便泻十余次。因以是方。煎丸并进。计泻七十二日。服人参二斤余
而收功。
〔附〕喻嘉言治袁仲卿之子。仆水救出。大热呻吟。儿科以惊风丸散与服。二日遂昏迷
不醒。胸高三寸。颈软息微。喻诊之曰。脉无根。仅如蛛丝。不可为矣。以汤二茶匙。滴入
口中。微有吞意。因思病虽因惊而得。其实跌仆水中。感冷湿之气而发热。胃中食物不化。
当比夹食伤寒例治。乃以金石寒冷药镇坠其邪。深入脏腑。神识因而不清。其食停胃中者。
得寒凉而不运。所进之药。皆在胃口之上。不能透入。转积转多。以致胸高而突。宜以理中
药运转前药。或有生机。即煎理中汤一盏。灌入喉中。大爆一口。果然从前二日所受之药。
一齐俱出。胸突顿平。颈亦稍硬。但脉仍不出。人亦不醒。喻曰。此为食尚未动。关窍堵塞
之故。再灌前药些少。热亦渐退。乃用元明粉一味化水。连灌三次。下黑粪甚多。继以生津
药调理而愈。
震按以药换药。与孙公先后一辙。故并载于此以便览。
查少川向有哮喘。每发时。以麻黄、石膏、杏仁、枳壳、细茶大剂煎服。立刻见效。屡
发屡服。而嗜酒纵欲。不避风寒。渐至腹大如覆箕。两腿光肿如柱。内外廉疥疮中。清水涓
涓不绝。腥气逼人。不能伏枕而卧者五月。医者骇辞不治。孙东宿至。见其坐高椅之上。气
喘身热。又畏寒甚。周遭环火五盆。首戴绒帽。笼以貂套。套外复束一帕。鼻用绒套笼之。
诊其脉浮大无力。睇其色。白中隐青。因问恶寒身热。从何时起。答以十日。孙曰。予得之
矣。此病是气虚中满。法当温补下元。人徒知利小水。不知小水不利者。由下焦之气不充。
不能渗从膀胱故道而行。若利之急。则泛滥而横流肌肤。下于阴囊。甚则胀裂崩塌而出矣。
必待下焦元气壮盛。斯能升降变化。水自行而胀自消耳。至如近来之恶寒身热。由寒邪在表
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