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痒异常,或汗出,此是阳药运行,阴邪化去,从七窍而出也,以饮食渐加为准。服辛温十余剂,或二十余剂,或腹痛泄泻。此是阳药运行,阴邪化去,从下窍而出也。但人必困倦数日,饮食懒餐,三五日自己。其中尚有辛温回阳,而击身反见大痛大热者,阴陷于内,得阳运而外解也,半日即愈。
凡服此等热药,总要服至周身、腹中发热难安时、然后与以一剂滋阴,此乃全身阴邪化去,真阳已复,即与以一剂滋阴之品,以敛其所复之阳,阳得阴敛,而阳有所依,自然互根相济,而体健身轻矣。虽然邪之情形,万变莫测。以上所论,不过略陈大意耳,学者须知。
- 112 -卷四失血破疑说今人一见失血诸证,莫不称为火旺也。称为火旺,治之莫不用寒凉以泻火。举世宗之而不疑,群医信之而不察。所以一得失血证,群皆畏死,由其一经失血,死者甚多,不知非死于病,实死于泻火之凉药耳。然则,凉药其可废乎?非即谓凉药之可废,但失血之人,正气实者少也,正气一衰,阴邪上逆,十居八九,邪火所致十仅一二。不可不慎。
予有见于今之失血家,群皆喜服清凉而恶辛温,每每致死,岂不痛惜。予故为当服辛温者,决其从违焉。不观天之日月,犹人身之气血乎。昼则日行于上,而月伏于下,夜则月行于上,而日伏于下,人身气血同然。失血之人,血行于上,而气伏不升可知。欲求血之伏于下,是必待气之升于上,气升于上,血犹有不伏者乎。知得此中消息,则辛温扶阳之药,实为治血之药也。
又可怪者,人人身中本此气血二物,气为阳,法天,火也;血为阴,法地,水也。故曰人非水火不生活。水火二字,指先天先地真气,非凡世之水火也。愚夫愚妇,固说不知,而读书明理这之士,亦岂不晓。明知血之为水,水既旺极而上逆,何得更以滋水之品助之。此其中亦有故,故者何?惑于血色之红也,不知血从火里化生出来,经火锻炼,故有色赤之象。岂得以色红,而即谓之火,即宜服凉药乎?此处便是错误关头。毒流有年,牢不可破,予不惮烦,又从而言之,愿与后之来- 113 -者作一臂力焉。幸甚。
附:七绝一首吐血都传止血方,生军六味作主张。甘寒一派称良法,并未逢人用附姜。姜、附,阳也。血,阴也。以阳治阴,即益火之源,以消阴翳。血水如潮本阳亏,阳衰阴盛敢僭为。阴盛,即君弱臣强,夫弱妻强的章本。人若识得升降意,阳主升,阴主降,乃是定理。今阴升而阳不升,更以阴药助之,阴愈升而阳愈降,不死何待。宜若宜辛二法持。宜苦者,十仅一二,宜辛者十居八九。
益火之源以消阴翳辩解前贤云:益火之源,以消阴翳,阳八味是也。此方此语相传已久,市医莫不奉为准绳,未有几个窥透破绽,予不能无疑也。疑者何?疑方药之不与命名相符[1]。既云益火之源,以消阴翳,必是在扶助坎中一点真气上说,真气一衰,群阴四起,故曰阴翳。真气一旺 阴邪即灭,故曰益火。方中桂、附二物,力能扶坎中真阳,用此便合圣经。何得又用熟地、枣皮之滋阴,阴邪即盛,就不该用此。丹皮之泻火,益火而反泻火,实属不通。山药、伏苓、泽泻之甘淡养阴则利水乎?推其意也,以为桂、附之辛热属火,降少升多,不能直趋于下,故借此熟地、枣皮,沉重收敛之品,而使其趋下。又以丹皮之苦寒助之,更经苓、泽利水,使阴邪由下而出,[眉批]孰知五味下喉,其气味立刻周遍,呼吸立刻上下交通,何待此。似为有理,独不思仲景治少阴病,四肢厥逆,腹痛囊缩。爪黑唇青,大汗淋漓,满身全是阴翳,何不重用此熟地、枣皮、丹皮、苓、泽之品,而独重用姜、附、草三味起死回生,其功迅速。由此观之,仲[1] 符 原本作"孚",据文义改。
- 114 -景之白通、四逆,实益火之源,以消阴翳者也。若此方而云,益火消阴,断乎不可。予非固为好辨,此是淆乱圣经之言。毒流已久,祸延已深,不得不急为剪除也。
壮水之主以制阳光辨解前贤云:壮水之主,以制阳光,六味丸是也。此方此说,相传有年,举世宗之而不疑,群医用之而不辨,予不能无说也。窃思此方,必是为邪火伤阴立说,并不是言坎中阳旺立说。今人动云阴虚火旺。阴虚便说是肾水虚,通身血水皆属肾,言肾虚亦可。火旺便说是肾火旺,通身之气,皆本肾中一点真火生来,即云肾火旺亦可。但有邪正,不可混淆。统以六味丸治之,其蒙蔽有年矣。予特辨而明之。阴者,水也。阳者,火也。水火互为其根,合而为一,不可分为二也。水从火里生来,故曰天一生水,先天真气,号曰真火、真气,即真金所化。阳旺一分,指真气,阴即旺一分;指真阴。阳衰一分,阴即衰一分。试问阴虚火旺何来?[眉批]阴阳,一气耳。岂有阳虚而阴不虚,阴虚而阳不虚者乎?知古疑团,一语道破,仲景一生全在邪正上论偏盛,今人在一气上论偏盛,相隔天渊,源头错乱。今得此说,方知前人之错误不少。所谓制阳光者,明是教人泻邪火也。邪火始能伤阴,真火实能生阴,此邪正关键,用药攸分区处,岂堪混淆莫辨。要知邪火窃发,无论在于何处,皆能伤血,即以三黄、白虎、承气,与此六味丸,按定轻重治之,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