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至理。凡痰因火上,则用八味汤加牛膝五味引而归之,归之之后,
则以归脾汤去木香,加肉桂五味子以调补之,每日早晨十补丸寒暑勿间也。如是调理
年余,不惟步履轻强,精神健旺,且喜更得一子,而骨格神气亦甚壮实,余见而甚喜,
谓太先生曰∶此小公郎实两年桂附之力也。
一汪姓儿年九岁,因惊痫屡发抽掣,语言不清,势甚危笃,来请余治,按其脉坚
弦,久而无力询其由,乃曰∶痘后未久,因跣足园中走动,忽脚面浮肿,疑其外染草露
之毒,乃服清凉解毒数剂,渐肿至腿,以为水肿,乃服五子五皮饮数剂,忽一日僵卧卒
倒,乃成惊痫之疾矣。余曰∶此非惊痫。痘后气血大虚,所以脚肿,误服清凉,乃肿至
腿,复加渗利削伐,所以虚火上乘,无故卒倒,犹大人中风症也。惟宜峻补气血,调益
中气,佐以舒经活络之药,乃用当归、白术、芍药、煨天麻、熟地黄、茯苓、牛膝、
金银花、秦艽、熟附子之类,三四剂后,其势稍缓,乃以前方冲人参汤调理一月而愈。
甚哉!用药之不可少误也。所云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赵少辛形甚肥壮,而中气甚
虚,且年老乏嗣,所以心气既虚,而求子之念更切,其肾家真阴真阳亏损,不待言矣。
适夏日患疟,医者发散和解不愈,复以补中益气汤调补之,亦不应,发时寒热大作,喉
如鼾,脸红喘促,出多入少,其脉寸关豁大,而两尺甚微,势甚危困,而来延余治。
余曰∶谚云,少不可弱,老不可疟,益以少年欲火正旺,阴水愈亏耳。老年气血中气衰
微,不能任其大寒大热凌虐之状耳。况真阴真阳亏损,则犹树之无根矣。焉能当其疾风
暴雷,龙腾水涌之势耶!常多出其不意,一时暴绝,理直大补真阴真阳,仍佐下归敛纳
封藏之药。如八味加牛膝五味子为稳。若补中益气,恐益令孤阳上浮,阳亡于上,阴绝
于下,便有不测之患,况以阴亏阳损之躯,
而犯阴竭阴浮之病,复当阳浮阴耗之时,升浮之药,断非所宜。奈病家与医者,均以热
天热病,畏投桂附,补中益气,先哲良方,必欲进之,余甚怏怏而返,果服之后,喘促
愈加,夜半而逝。
山西翰院冯老先生,余之通谱老叔也。有三令孙年三岁,平时面色 白,囟门宽
大,颅骨开解,余劝以服药调理,叔以为无病忽之,未几随母归宁于外祖侍讲田老先生
家,无故一夜忽发微喘,不能睡倒,抱起稍可,至第二三日,虽抱起而喘急不减矣。渐
渐喘势愈凶,出多入少,两腿进急,乃即送回,招余视之,已知根本之病发作矣。理直
用病上疗下之法,恐以纯阳之子为执,不肯轻服是药,则无治法矣。不得已从权设词
云∶喘以多日,肺已虚矣。虚则补母,理之常也。宜以人参钱余,配生脉饮作汤,化服
启脾丸一大丸,当渐愈也。余急归寓,以八味丸杵作大丸代之,服后其喘日减一日,四
五日后喘症悉平,精神倍长,叔喜而索余之启脾丸方,余笑而不语,索之愈急,乃不得
已白之,叔甚骇异,复曰∶如果八味丸,我家藏尚有,可服之否?余曰∶方同力同,何
不可服,乃日以一钱五分生脉饮化服。如是两月,囟门与颅骨俱为长满矣。时二令孙滑
泄半载,肌肉瘦削,脾胃之药,备尝无效,乃出余视。余曰∶久痢不已,脾胃之中气固
虚,而肾家之下元更虚,闭藏之司失职矣。当勿事脾而事肾可也。亦以八味丸,用人参
炒老米,同煎汤化服,当自愈也。幸以余言是诺,照法服之,不一月而痊愈,可见用药
引子亦不可忽,同一八味,一用生脉饮,引至金木二脏而阴生,一用人参老米汤,引至
脾肾两家而阳生,奏功回别,故曰∶引子,古人因义命名,今人何罔顾名察义。
刑部郎王老先生,疝痛甚危,按其脉左,三脉弦洪而数,乃阴甚不足也。右关尺
洪大,而重按有力,此膏梁酒湿太过,房劳真水消亡,任其湿热下流,木失所养,筋无
所荣,湿热内攻,阴寒外遏,乃激其木性郁遏之火,所以为疼为胀之莫可忍也。余以熟
地二两、山茱山药各二钱。滋其肝肾,丹皮三钱、茯苓二钱、泽泻一钱五分,渗其湿
热,橘核三钱、疏其木郁,制附子一钱五分,盐酒炒褐色之,黄柏一钱二分,使寒药
为热药之向导,由是外寒散,内热除,真水生,雷火息,而疼胀乃瘳。
人身之腹中和暖,万物食入则化,清升浊降,气血冲和,百达调畅,可得长生者,
皆仗此丹田一点元阳运化,而为之也。若无一点元阳,则腹中冷矣,人不能以有生矣。
故夫感寒中寒直达于里者,以见里无火也。火即元阳也。书中并云∶即须温补,不可少
缓,以示元阳既亏,外寒复凑,几希之火,不急为温补以保之,则为阴寒所灭甚速耳。
奈何世人竟以风寒二字,连串称呼,认作外感有余之症,始而辛温发散,继而疏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