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真阴真阳并竭矣。乃用熟地、炒
麦冬以壮金水,炒白术以托住中气,牛膝、五味子下趋藏敛,制附子以引火归源,另重
用人参煎汁冲服,不三剂狂定神清,思食而愈。又保定府王姓,症候脉气固前,但更兼
泄泻不止。余曰∶脾肾两败,火无所藏之地,盖火之所藏,在水土之中也。急用温补
中下,使龙雷得所藏之宫,乃重用白术直固中气为君,人参保元接续为臣,炮姜暖中以
助健行,五味子酸收以使闭藏,并以为佐,附子下走,气猛温中,性雄为使,又恐下走
太速,中官不受其益,入炙草少缓于中。如是三四剂,诸症渐平,神气清爽矣。然此
方不用熟地、麦冬者,因有泄泻走泄阳气之端,恐略滞阴寒之味,则炮姜、术附补阳之
力反缓矣。何前方不用炮姜炙草者?盖欲熟地、麦冬滋补真水。若兼炮姜、炙草中宫之
药,则不能达下,且熟地甘温濡润之品,杂入辛热,炮姜、炙草温中之药,则不但濡润
滋肾之性全失,而熟地毫无着落矣。故地黄丸从无加芎归、炙草、炮姜也。前方二者,
一以专补脾肾之阳,一以兼救脾肾之阴耳。
凡论人元气,不拘在老少强弱,全以脉气为主。余治佟府母子俱病甚危,皆以不省
人事,其母年已六旬有余,外虽糊涂,独尺脉有根不疾不徐,余曰∶形体虽困,然先天
禀受根本甚浓,尚有发生之势,当无虞也。但脉气不热不寒,则药亦不宜偏寒偏热,仅
以人参五钱,煎浓汤饮之,和平保元,扶助发生可也。日进二次,继以粥汤,服三日而
始故,病家复有勿治之念矣。余曰∶五脏之传,七日而始遍,今才三日,未调其半,遽
望效乎,再强三日,渐觉苏醒,日渐康强而愈。其令郎年止三十,奈平素两尺最微,此
时发热数日,医者始用发散不效,继以和解亦不效,投以寒凉复不效,日渐昏倦,咽燥
口裂,语言谵妄,睡卧不宁,便溏遗,面赤惨黯,其脉两寸洪数,关弱而尺微已极,余
曰∶此劳伤发热之症,夫劳能伤中,力极伤肾,不为甘温,以敛浮越之阳,反用发散和
解寒凉,则上焦之元气得发散而愈虚,中焦之元气,得和解而愈弱,下焦之元气,得寒
凉而愈浮,今若不为托住正气,按纳虚阳,其可救乎?乃用人参保元,熟地滋阴,白术
固本,三味为君药,炒燥麦冬,用为舟楫,且饮气之主以注于肾为臣药,牛膝下引,五
味子敛纳为佐药,制附子直达丹田为使药。如是数服,渐得清爽,月余而愈,老者平补
效速、壮者峻补效迟,可见元气禀受不同,不在老少分也。
都门景姓室人,年近五旬,中风已五六日,汗出不止,自而口噤遗尿无度,医皆以
为坏症弃之,来延余视,诊其六脉虽甚微,而重按尚有不疾不徐,自然之势,此即胃气
也。余曰∶遗尿本为当时脱症而为坏候,若多日而不尿,有是理乎?坐视数日而不脱,
断非绝症也。投以参附汤二三剂,日渐轻强,后重服温补而愈。
信乎真水真火,实为生人之本,而为绝处逢生者也。余媳向患吐血夜热之症,自受
娠以来,八味丸加牛膝五味子者日服勿间,及至临月,无如胞水已下,数日而未生,余
按其脉,六脉洪弦而带坚体,此阴道枯槁已极,何能流通生育乎?投以补养血气催生之
药,脉候如故。余曰∶真阴真阳真气亏极,泛行调补气血之群药,功力不专,不足济其
至亏至要之处也。乃单以熟地三两,浓煎投服,日进三次,脉始洪缓而软,但坐产数
日,子母精力俱乏,故胎气竟不运动,毫无下达,稳婆众人疑以为死胎矣。余以人参五
钱,煎汤一钟,细刮肉桂最紫最甜最香者为末钱余,调入参汤服之,服后腹疼,胎下少
许,又服又然。如是者连服三四剂后,始能得生,其子既下,啼哭声许而不动,众亦以
为难生者矣,置之地间,适太阳光照,喷嚏声啼而活,犹火镜之晶光在内,始能借太阳
相射,便可从无形而化有形也。更悟《养生篇》曰∶火传也,不知其尽也。自古及今,
只是此火,火传而命续,由乎养得其极也。
海昌陈又老,以乡试在都,适患红白痢甚密,延余诊视,两寸略洪,两尺左关甚
弱,舌有黑苔,余曰∶肝不能疏泄,肾不能闭藏,宜痢症之重密,不待言矣。且真阴亏
极于下,真津燥槁于上,水乘火位,故赤舌变黑也。若服黄连益增其害,不意是夜果有
以香连进服,服后痢更无度,困顿将危,乃复延余治。余以八味汤大料,用人参冲服,
渐得轻强,调理月余而痊愈。
凡百病,须凭脉用药,不可拘执一方,泥于常法。如妇人妊娠之后,倘以古方条
芩、砂仁为事,奈近人禀受多虚。若脾元不足,六脉沉微者,而用条芩,则脾虚且寒,
胎欲下堕,焉可得乎?倘肾阴不足,六脉洪数者,而用砂仁,则水枯金燥,胎欲长养,
焉可得之?试思古人伤寒门中,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