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石为补哉?必欲去大病大瘵,非吐汗下未由也已。然今之医者,不得尽汗下吐法,各立 门墙,谁肯屈己之高而一问哉?且予之三法,能兼众法,用药之时,有按有跷 ,有 有导,有减有增,有续有 止。今之医者,不得予之法,皆仰面傲笑曰∶“吐者,瓜蒂而已矣;汗者,麻黄、升麻而已矣 ;下者,巴豆、牵牛、朴硝、大黄、甘遂、芫花而已矣。”既不得其术,从而诬之,予固难与 之苦辩,故作此诠。
所谓 三法可以兼众法者,如引涎、漉涎、嚏气、追泪,凡上行者,皆吐法也;炙、蒸、熏、渫、
洗、熨、烙、针刺、砭射、导引、按摩,凡解表者,皆汗法也;催生下乳、磨积逐水、破经 泄气,凡下行者,皆下 法也。以余之法,所以该众法也。然予亦未尝以此三法,遂弃众法,各相其病之所宜而用之。
以十分率之,此三法居其八、九,而众所当才一、二也。或言《内经》多论针而少论药者,
盖圣人欲明经络。岂知针之理,即所谓药之理。即今着吐汗下三篇,各条药之轻重寒温于左 。仍于三法之外,别着《原补》一篇,使不预三法。恐后之医者泥于补,故置之三篇之末,使用药者 知吐中有汗,下中有补,止有三法。《内经》曰∶知其要者,一言而终。是之谓也。
<目录>卷二<篇名>凡在上者皆可吐式十四属性:夫吐者,人之所畏。且顺而下之,尚犹不乐,况逆而上之,不说者多矣。然自胸 以上,大满大实,痰如胶粥,微丸微散,皆儿戏也,非吐病安能出?仲景之言曰∶大法春宜 吐。盖春时阳气在上,人气与邪气亦在上,故宜吐也。涌吐之药,或丸或散,中病则止,不 必尽剂,过则伤人。然则四时有急吐者,不必直待春时也。但仲景言其大法耳。
今人不得此 法,遂废而不行。试以名方所记者略数之∶如仲景《伤寒论》中,以葱根白豆豉汤,以吐头 痛;栀子浓朴汤,以吐懊 ;瓜蒂散,以吐伤寒 六、七日,因下后腹满无汗而喘者。如此三方,岂有杀人者乎?何今议予好涌者多也?又如 孙氏《千金方》风论中数方,往往皆效。近代《本事方》中,稀涎散,吐膈实中满、痰厥失 音、牙关紧闭、如丧神守。《万全方》以郁金散吐头痛、眩运、头风、恶心、沐浴风。近代《普济方 》以吐风散、追风散,吐口噤不开、不省人事;以皂角散吐涎潮。《总录》方中,以常山散吐疟。孙尚方 以三圣散吐发狂;神验方吐舌不正;《补亡篇》以远志去心,春分前服之,预吐瘟疫。此皆 前人所用之药也,皆有效者,何今之议予好涌者多也?
惟《养生必用方》言∶如吐其涎,令人跛 。《校正方》已引风门中碧霞丹为证,予不须辨也。但《内经》明言∶高 者越之,然《名医录》中,惟见太仓 公、华元化、徐文伯能明律用之,自余无闻,乃知此法废之久矣。今予骤用于千载寂寥之后 ,宜其惊且骇也。惜乎黄帝、岐伯之书,伊芳挚、仲景之论,弃为闲物,纵有用者,指为山野无韵 之人,岂不谬哉?予之用此吐法,非偶然也。曾见病之在上者,诸医尽其技而不效。余反思之,
投以涌剂,少少用之,颇获征应。既久,乃广访多求,渐臻精妙,过则能止,少则能加。一 吐之中,变态无穷,屡用屡验,以至不疑。
故凡可吐,令条达者,非徒木郁然。凡在上者,
皆宜吐之。且仲景之论,胸上诸实郁,而痛不能愈,使人按之,及有涎唾,下痢十余行,其 脉沉迟,寸口脉微滑者,此可吐之,吐之则止。仲景所谓胸上诸实,按之及有涎唾者,皆邪 气在上也。《内经》曰∶下痢,脉迟而滑者,内实也;寸口脉微滑者,上实也。皆可吐之。
王冰曰∶上盛不已,吐而夺之。仲景曰∶宿食在上脘,当吐之。又如宿饮酒积在上脘者,亦当吐 之。在中脘者,当下而去之。仲景曰∶病患手足厥冷,两手脉乍结,以客气在胸中,心下满 而烦,欲食不能食者,知病在胸中,当吐之。余尝用吐方,皆是仲景方,用瓜蒂散,吐伤寒 头痛;用葱根白豆豉汤,以吐杂病头痛;或单瓜蒂名独圣,加茶末少许,以吐痰饮食;加全 蝎梢,以吐两胁肋刺痛、濯濯水声者。《内经》所谓“湿在上,以苦吐之”者,其是谓欤!
今人亦有窃予之法者,然终非口授,或中或否,或涌而不能出,或出而不能止。岂知上涌之法,名曰撩 痰。“撩”之一字,自有擒纵卷舒。顷有一工,吐陈下一妇人,半月不止,涎至数斗,命悬须臾 ,仓皇失计,求予解之。予使煎麝香汤,下咽立止。或问∶麝香何能止吐?予谓之曰∶瓜苗 闻麝香即死。吐者,瓜蒂也,所以立解。如藜芦吐者不止,以葱白汤解之;以石药吐者不止,以 甘草、贯众解之;诸草木吐者,可以麝香解之。以《本草》
考之,吐药之苦寒者,有豆豉、瓜蒂、茶末、栀 子、黄连、苦参、大黄、黄芩;辛苦而寒者,有郁金、常山、藜芦;甘苦而寒者,有地黄汁 ;苦而温者,有木香、远志、浓朴;辛苦而温者,有薄荷、芫花;辛而温者,有谷精草、葱根须;辛而寒者 ,有轻粉;辛甘而温者,有乌头、附子尖;酸而寒者,有晋矾、绿矾、齑 汁;酸而平者,有铜绿;甘酸而平 者,有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