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古之饮药者。煮炼有节。
饮啜有宜。药有可以久煮者。不可以久煮者。有宜炽火。有宜温火者。此煮炼之节也。宜温宜寒。或缓或速。或乘饮食喜怒。而饮食喜怒为用者。有违饮食喜怒,而饮食喜怒为敌者。此饮啜之宜也。而水泉有美恶。操药之人有勤惰。如此而责药之不效者,非药之罪也。此服药之难三也,药之单用为易知。药之复用为难知。世之处方者,以一药为不足。又以众药益之。殊不知药之有相使者。相反者。有相合而性易者。方书虽有使佐畏恶之性。
而古人所未言。人情所不测者。庸可尽哉。如酒于人,有饮之逾石而不乱者。有濡吻则颠眩者。漆之于人。有终日搏漉而无害者。有触之则疮烂者。焉知药之于人。无似此之异者。此禀赋之异也,南人食猪鱼以生。北人食猪鱼以病。此风气之异也。水银得硫黄而赤如丹。得矾石而白如雪。人之欲酸者。无过于醋矣。以醋为未足。又益之以橙。二酸相济。宜其甚酸而反甘。巴豆善利也。以巴豆之利为未足。而又益之以大黄。则其利反折。蟹与柿。尝食之而无害也。二物相遇。不旋踵而呕。此色为易见。味为易知。而呕利为大变。
故人人知之。至于相合而知。他脏致他疾者。庸可易知耶。如乳石之忌参术。触者多死。至于五石散。则皆用参术。此古人处方之妙。而世或未喻也。此处方之难四也。医诚艺也。方诚善也。用之中节也。而药或非良。奈何哉。橘过江而为枳。麦得滋而为蛾。鸡逾岭而黑。 鹆逾岭而白。月亏而蚌蛤消。露下而蚊喙坼。此形器之易知者也。性岂独不然乎。予观越人艺茶畦稻。一沟一陇之异。远不能数步。则色味顿殊。况药之所生。秦越燕楚之相远。而又有山泽膏瘠燥湿之异禀。岂能物物尽其所宜。又素问说阳明在天。则花实戕气。少阳在泉。则金石失理。如此之论。采掇者固未尝晰也。抑又取之有早晚。藏之有焙KT 。风雨燥湿。动有槁暴。今之处药。或有恶火者。必日之而后咀。然安知采藏之家。不常烘煜哉。又不能必。此辨药之难五也。此五者大概而已。其微至于言不能宣。其详至于书不能载。岂庸庸之人。而可以易言医哉。予治方最久。有方之良者。辄为疏之。世之为方者。称其治效。常喜过实。千金肘后之类。尤多溢言。使人不复信。予所谓良方者。必目睹其验。始着于篇。
闻不预也。然人之疾。如向所谓五难者。方岂能必良哉。一睹其验。即谓之良。殆不异乎刻舟以求遗剑者。予所以详着其状于方尾。疾有相似者。庶几偶值云尔。篇无次序。随得随注。随以与人。拯道贵速。故不暇完也。沈括序。
东都事略曰。沈括。字存中。吴兴人也。博览古今。于书无所不通。举进士。为扬州司理参军。编校昭文馆书籍。熙宁间。除太子中允。为检正中书刑房公事。迁集贤校理。
察访两浙农田水利。迁太常丞。同修起居注。边吏报北虏将入寇。亟遣中贵人。取两河民车。以为战备。民大惊扰。自宰执以下。言不便者墙进。俱不省。一日括持笔立御坐侧。神宗顾曰。卿知籍车之事乎。括曰。未知车将何用。神宗曰。北虏以多马取胜。唯车可以当之。括曰。胡之来。民父子坟墓田庐。皆当弃去。复暇恤车乎。朝廷姑籍其数。而未取何伤。神宗曰。卿言有理。何论者之纷纷也。括曰。车战之利。见于历世。巫臣教吴子以车战。遂伯中国。李靖用偏箱鹿角车。以擒颉利。臣但未知一事。古人所谓轻车者。兵车也。五御折旋。利于轻速。
今之民间辎车。重大椎朴。以牛挽之。日不能行三十里。少蒙雨雪。则跬步不进。故俗谓之太平车。或可施于无事之日。恐兵间不可用耳。神宗益喜曰。无人如此语朕者。当更思之。明日。遂罢籍民车。执政问括曰。君以何术。而立谈罢此事。上甚多太平车之说也。括曰。圣主可以理夺。不可以言争。若车可用。其敢以为非。未几以上正言知制诰。察访河北西路。出使辽国使。还以淮浙灾伤。为体量安抚使。权三司使,迁翰林学士。括诣宰相吴充陈说免役事。谓可变法令。轻役依旧轮差。御史蔡确论括非其职。而遽请变法。括亦待罪求去。确复言括诡求罢免。有诏食供职。臣切惑焉。且括谓役法可变。何不言之于检正察访之日。而言之于翰林学士之时。不言之于陛下。而言之于执政。原括之意。但欲根据附大臣。巧为身谋而已。遂罢以集贤院学士知宣州。复龙图阁待制。
召还知审官院。复以言者罢。知青州。寻知延州。王师大举伐西夏。种谔帅师入银夏州。而不能有。明年。括请城永乐。命徐禧李舜举计议边事。李稷主粮饷。遂城永乐。距银州五十里。米脂五十里。城成。赐名银州寨。既而贼二十万。重围永乐城。攻益急。城陷。于是汉番官二百三十人。兵万二千三百人。皆没焉。禧舜举稷死之。神宗以括始议。责为均州团练副使。随州安置。徙秀州。复光禄卿。分司南京。
以卒。括尝上熙宁奉元历。编修天下郡国图。着述颇多。有春秋机括。笔谈。行于世。
赵希弁曰。沈存中良方十五卷。上皇朝沈括存中撰。存中博学通医术。故类其经验方。成此书。用者多验。
或以苏子瞻论医药杂说附之。
〔灵苑方〕宋志二十卷 佚赵希弁曰。灵苑方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