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并云此兼热毒也,宜加清热解毒之药治之,何独先生用小柴胡汤也?答曰:麻杏石甘汤者,仲景为汗出而喘无大热者设也,鞠通先生《温病条辨》虽对本方的应用有所发展,但仍没有脱离仲景之规范。今人见其麻黄定喘,石膏清热,列为肺炎之专方,虽在临床上常有取效者,然其不效者甚多,医者见其不效,囿于炎者热毒之禁锢,复加清热解毒之味以治之,岂不知诸种西药清热解毒不效,怎能用杯水之中药清热解毒者可效?此病之不效者正在于此种时弊之论所致也。余之所以用小柴胡者,因其证为少阳柴胡证,然其脉弦中兼有滑数,滑数之脉者痰热脉也,故处以柴胡28克,半夏10克,黄芩10克,瓜蒌30克,甘草10克,生姜3片,大枣7个。次日往诊。云:体温已降至36.8℃,且气短胸满,心烦口苦等症若失,并开始稍进饮食。三日后,诸证消失,出院。某医云:小柴胡汤者,治感冒之方也,先生何用其治肺炎乎?答曰:小柴胡汤者,仲景所创治疗热病之方也,并云:“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其并未说肺炎不可用也。今之炎证即热毒之说实乃想象与推理之见,不可胶粘于此也。
又如:患者郭××,男,32岁。肥厚性心肌病,完全性束支传导阻滞,右心衰竭。前后在青岛、济南、北京、上海等数家医院治疗8个多月不效。来电求余处方救救其生命,余根据所述证候处方治之,半月后,在数人护理下来并求诊。云:服用15剂,不但寸效不见,反见恶心呕吐,呼吸困难加重。余细审脉证,思之:脉见濡弱,气短纳呆,咽干而有异物阻塞感,头晕而难于站立,且失眠心悸,与所用方剂应称合拍,其何故不效也?再询其服用其他中、西药否?答曰:此病如此之严重,中、西药均进耳。余云:中药处方前人特别强调配伍,其应君者为臣,臣者为佐尚且不效,今加大中、西药饵,何者为君?何者为臣?不知也。且夫俗语云:三个和尚无水吃,其怎能取效呢!余意应仅服此种中药,诸药均予停用耳。陪侍诸医云:不可也。我们西医治之尚且无效,岂可用中药单独治之!某医更声色俱厉地说:此乃重病,中、西医结合尚且无效,你们中医怎敢独治。然因患者及其家属屡屡体会应用前医诸法不效,见余所言甚为中肯,便云:停用其他药,试试可也。连续服药50剂,诸证消失,恢复工作。某医云:朱老,你为什么要求停用其他药物?答曰:当前一个很大的时弊是在中西医会诊过程中认为西药是治病的,中药是可有可无的,所以中药治的实际是西药的副作用,而很多中医不注意这一点。有些中医一听西医说是什么病,也想从中找一个恰当的治疗方药,岂不知不但没有治了病,反而增加了西药的毒副作用,这样下去怎能取得应有的效果呢?余之所以要求停用其他任何中西药物,其目的是通过充分衡量疾病、药物之间的各方面关系,采用恰当的药物配伍方法,以取得应有的效果。事实证明这种想法是正确的。
又如:曾治患者崔××,男,6岁。慢性扁桃体炎急性发作10天。医予抗生素大剂输液治疗7天,发热不减,又邀某医以中药大剂清热解毒养阴药配合治疗3天仍无功。审其体温38.9℃,咽喉疼痛,扁桃体肿大,上罩白色脓栓。舌苔白,脉虚大弦紧而数。余云:仲景谈辨证论治时云应脉证并治耳。此病脉象明明已露气阴两虚,岂可但用清热解毒养阴之剂可取效,治宜补气养阴,予清暑益气汤两剂愈。某医云:朱老,你怎么想到用清暑益气汤治疗扁桃体炎?答曰:辨证论治中的一个重要内容是知时弊,今之时弊者何?但见炎症即予清热解毒而忘记脉证并治耳。
又如患者李××,男,62岁。冠心病、心肌梗死,心房纤颤15天。医以西药治疗后气短稍减,但心房纤颤未见改善。邀余诊治。审其症见头晕目眩,心悸气短,胸满胸痛,心烦喜呕,脉弦数而时兼涩。余云:此证乃少阳柴胡证也,可予小柴胡汤治之。某医云:余在某次学术讲座时,曾听先生介绍过此方,然余用之不效也。患者听后云:不但无效,而且有很多副作用。余问:您用的什么药?答曰:有柴胡、银花、连翘、川芎、丹参、当归、葛根、生石膏、绛香、桃仁、红花、赤芍、郁金等。余听后云:余所用之柴胡汤乃仲景之小柴胡汤也。乃处:柴胡10克,半夏10克,黄芩10克,人参10克,生姜4片,大枣7枚,甘草10克,瓜蒌15克。服药2剂,诸证大减,其后心房纤颤果然消失。某医问:何前用柴胡汤不效,后用柴胡汤取效也?答曰:前医之方非小柴胡汤,后用之方乃柴胡汤也。此时弊之病也。有云某汤者问其何药组成,不知也,或只知其中的一二味药,此前医之所云柴胡汤者即想当然也。因此辨证论治时必须知时弊也。
怎样学习和应用方剂
方剂是辨证论治过程中的重要环节,方剂组成的好坏直接影响辨证论治过程中的治疗效果,所以历代医家都很重视方剂学的研究。
中医古籍浩如烟海,所载方剂很多,再加上近代医家和每个医生所组成的验方就多而更多了。所以记忆难,应用就更难了。怎么办?我开始时一背就背了5000多个,但是仍然感到很多没有背过,一用就更难了,不知用哪个好,久久难于开方。后来,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