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出金银二包,约重二百余两,俱送到郭爷台下。郭爷叫魏承诏前来认赃,承诏开了银包,拣出纹银六十三两,折去二两。郭爷曰:“还有二两哪里去了?”周灵曰 :“买酒请小唱花费了 。”郭爷叫:”那包把二两凑他。”叫魏承诏领去。承诏拜谢归去,却将余银收寄官库。谢良虽为争风,所报是实,赏银一两。小唱赶出不问。周灵谋人罪重,即时枭首示众。判曰:审得周灵,以海阳惯贼,不务生营,专务匿林短路为生。遇孤客则必行劫,见财利则必操戈。幽僻山窠,不知杀害多少性命。五更半夜,不知戕谋几许生灵。海亭遇魏仁买酒,松林劫包袱挥刀。若非小唱争风,安得金簪出世。
  谢良口报 ,胡匠面呈,此虽天理不容,是亦冤魂不散也。
  六十余银给还原主。一刀两段,以儆奸贪。
 




郭公案
双头鱼杀命



  惠来县有一舡艄,姓高名寿,专一驾舡海上,装载往来客人、货物。一日,来至海口,搭一徽州黟县客人武元名,往广州府买白藤、沉香。有银一皮箱,重有八百余两,家人打发岸上先去了。舡上只是己与舡家两个,并无他人。一日来至澄海,舡家见他银子重大,久欲谋害,思量只难下手。元名恐人暗算,只在舱内 ,亦不轻出。行了数日,将到广城,时夜月明如昼,水天一色。高寿见上下无舡往来,可以下手。遂绐之曰 :“武客人快出来,快出来!此处怎么一个大鱼有两个头?真是怪异之事 。”元名一时忘记防备,不觉伸出头在舱外。高寿即入舱内,向后一托,元名后轻前重,不觉堕入水中。可怜万里孤身客,化作茫茫海底尘。
  高寿既谋了武元名银子,遂驾舡归到惠来,将舡卖与别人去撑。遂挑得客人许多银子,往长平村,买一所小小房子,种些田地。过了一年,遂用客人银子,娶一妻子李氏在家。再过一年,生一子,十分聪慧。渐渐将银把近方田业,买得六七石粮。又将百数两银,造起大屋。儿子七岁读书,先生取名高达。
  既从师以后,日就月将,遂有儒者气象。年至十三,提学来考,遂入惠来县学。高寿与他娶王氏为妻。自是高寿得了客人之银,家道渐成富饶,心中思忖 :“不如请和尚作几日功果,超度他上升也罢。”遂对李氏说:“我向在海上驾舡遭风,溺死多少客人,可怜游魂沉于水内,我今思亦得他舡钱用,今请些和尚来做几日功果 ,超度他,亦显我等一点好心 。”李氏听夫之说,遂整斋素 ,高寿即到北慈寺请得和尚万大、惠汪、如海诸僧, 来家做三日三夜功德。夜放海灯,意旨簿上,即写客人武元名打头。功果圆满,将经钱打发了众僧归寺。不想高寿做此功果,本为超度武元名,谁想阴阳怕懵懂,一番叮嘱,一番祸生。高达本是武元名恨气未散,就在他家出身。一向性格温存,孝顺父母。及至功课做完,高达若有鬼神差使,时年已十八岁,遂私自在铁铺打了一把尖刀 ,藏在身上。几度与父母同时说话,陡然举刀就要杀死父亲。被母看见,便喝开了。自后日日如此,父若提防不及,刀便加身。高寿乃对李氏曰 :“达儿不知害甚心癫 ,怎么拿刀在身,只是要赶杀我,这是何意?”李氏曰:“待他学中归来,我问他是什么心病,好叫医士与他医治。莫致日久,遂成癫疾。”
  及至晚高达归来 ,李氏叫在身边问曰 :“你又不疯不癫,怎敢持刀杀父,是何道理?”高达曰 :“儿颇读书半行,寄迹黉门,怎敢行此不韪之事?”刚才说犹未了,达复拔刀,恨恨口中,要杀老贼。母亲忙来挡住。高达径自走入学中去了。高寿乃与李氏商议曰 :“明日我去告诉学里师父,叫他惩治他一二,使他知所儆戒。”李氏说:“明早你可去来。”
  高寿次日乃穿了礼服,径到学中去。见邹教官说道 :“小儿高达不知为甚缘故,一把尖刀常常佩在身上,不时要杀老拙。
  霎时小儿在此,万望师尊训诲他一二。”邹教官曰:“谨领教。”
  高寿辞别归来 。饭后,高达入斋作揖,邹教官叫达上前问曰:“诗言,‘ 迩之事父,远之事君’。自古在家尽孝,在国尽忠,尔今已附籍仕途,怎么身佩尖刀,日日赶杀父亲,干此逆天大罪,是何道理?”高达曰 :“门生读书知礼 ,况且天堂父母,瞽瞍百般害舜,舜皆逆来顺受。门生虽不能学舜,焉敢持刀杀父老?父年来老悖,师傅不要认真。”邹师傅曰:“我固知尔不干此事 。”言罢归家,好好一团和气。过了数日,依旧持刀把 父来杀。遇得父无走处,连忙呼李氏来救命。李氏一出,达即走了。一日 ,父在路看田水,达归遇见,即持刀赶二三里地,口口只要杀死老贼方休。高寿舍命逃归,忙叫李氏 :“你养得这好儿子 !今日路上,若我走得不快,几乎丧于你儿子之手。
  这样畜生,我今不要他了。明日写状入府去,送了他性命。免得如此受他怄气!”迨至天明,直入府中,即写状郭爷处去告:告状人高寿,系惠来县四都民。告为逆子杀父事。贫事家业,生子高达,年历一十八岁,附名县学。不料心非癫痫,每每持刀赶杀,作此凶残。似此忤逆不孝,不认一本天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