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归。路闻鳄渚有卖糕者被谋死,连忙奔到渚边,果见哥哥糕担丢在那里,即放声大哭曰 :“此我哥糕担也。奈何被人谋死,连尸也不见了?”遂赶至前面 ,要往府中去告。只见郭爷正在庙中起马,遂写状赴庙中告曰:告状人郑诚,系海阳东隅人。告为剿贼捞尸事。兄郑明卖糕度活,攒银数两在身,资赡糖本。本月初七,担糕行至鳄渚,突被恶贼谋杀。尸骸不见,财本一空,止遗糕担,现在道旁作证。窃思路当要津,白昼杀人,地方大变。
  恳天殄贼究尸,生死衔恩。上告。
  郭爷看了状词 ,乃曰 :“此正是壁上题诗的人谋死你兄。
  其尸必在渚中。”即差步兵尹祚、陆加,去拿鳄渚两党里来究。
  渚东党里王化曰:“谋人在渚西,与我渚东无干。那边是大路。”
  渚西党里翁杰被步兵拿住,不得不到官来辩,乃具词诉曰:诉状人翁杰,系海阳八都人,诉为分豁事。身充党里,遵守明文,乡户各守法度,寂无反人容隐地方,咸称道不拾遗。今本月初七清晨,鳄渚路旁,遗有糕担,绝无人踪。
  郑诚便认是伊兄故物,捏告爷台。大路往过来续,剧贼胡容肆恶?执存物,究遗尸,焉知别处谋死?青天电烛,苦情哀诉。
  郭爷一见翁杰诉词,遂大骂曰 :“尔为渚西党里,倘有谋 人贼情,地方即当救护迫赶。今乃袖手旁观,玩法不理,又不告官星明。纵非知情,亦难容恕 !”翁杰曰 :“小人住居离渚三里,即有谋害,路远亦不闻声。今早正欲来诉,已蒙爷台拘提。小人实不知情,望乞爷爷恩宥。”郑诚曰:“谋兄贼人实在渚西,只是党里容隐,不肯吐出真情 。”郭爷乃取夹棍,把翁杰夹起。翁杰哭曰 :“小的地方本是无贼,安敢妄报有贼,害人性命?即杀死小的,亦只枉屈。”郭爷曰:“尔兄往来常宿哪里?”郑诚曰 :“小的哥子常宿秦岭下蔡家酒店。此去只隔十五里田地 。”郭爷即差尹祚前去蔡家酒店,拿得蔡清来到。郭爷曰 :“初六晚,什么人在你店中安歇?”蔡清曰 :“一个是卖糕的郑明,小的相熟;还有一个同伙,小的只当是亲眷,一夜同时饮酒 ,五更吃饭同行 。后来小的不知去向。”郭爷曰:“谋杀郑明必是此人!但不知他的姓名。”遂焚香往文公神前,行香再拜,祷述前情。须臾之间,只见地下一匝尘灰飞起。郭爷曰:“贼人莫非陈起乎?”遂取签决之,果为陈起。郭爷曰:“想必此贼在前途不远。”即差尹祚、陆加,星忙前途拿来。
  两人沿路追问 ,问到饶平镇,只见一人逞酒,戏舞枪棒,乃自夸曰 :“我陈某今日在此显个手段,明日要上大帽山去演武 。”尹祚即向前扯住曰 :“ 阁下莫非陈起乎?”起即答曰:“执事为何知小人姓名?”陆加曰 :“郭老爷闻你英雄,请你讲话。”遂绑缚了,解见郭爷。郭爷问曰:“你被主人赶逐无依,郑明好意将饭供你,你倒不思报本,反谋害他命,拿去他银子三两,连累地方。”陈起初不肯认。郭爷即呼蔡清曰:“前夜宿你店中,是此人否?”蔡清曰:“正是此人。他先与他借盘缠,后不知如何?”郭爷曰 :“逆贼好欺天地!这粉壁上诗,是你明明写的,你还要强辩!”起见冤不能逃,只得招认:“昨早不合行到鳄渚,将郑明推落渚中,夺其碎银三两。情愿偿命,剩 二两七钱,悉还郑诚 。”郭爷以翁杰失于呈明,拟科不应。陈起谋财害命,问供填命。判曰:审得陈起 ,以宦室豪奴,不安为下之分,纵恣撒泼,忿主责打,背义出逃。此诚反主忘恩,罪已不赦矣!行路匍匐,遇郑明卖糕,济其饥而活其命,此尤当没世图报者。
  胡乃利其银,而沉其尸于鳄渚,且自夸人不能知,公然题诗韩庙,岂知举头三尺神明。既不能掩蔡店之目,又自逞于镇上之豪。合治重刑,以伸死恨。




郭公案
第四编劫 盗
问石拿取劫贼



  邵武客人龚一相,因大造黄册年分,闻广东潮州册纸甚贵,遂往江西永丰七里街,贩得毛鞭黄册纸二十担,载舡往潮州去卖。一日,已至潮州,离城五里海湾处泊宿 。时夜二鼓前后,并无舡伴。不想有潮州惯贼竹青看见,遂转城中,纠得伙伴郎因、季正贤、梅廷春等,带领凶党二十余人,明火执仗,走到舡中,将册纸尽数劫去。明日清晨,即上与海阳诸纸铺兑银去了。龚一相躲在舡舵底下,天明辞了舡家,入府做状,到郭爷府中去告。
  告状:客人龚一相,系福建邵武人,告为打劫册纸事。身贩册纸二十担 ,上潮州发卖。本月十七夜,天黑海湾泊宿。
  不料地方纵贼,时至半夜,盗贼三十余人,蜂拥入舡,明火持仗,白白动去册纸一空 。哭思财命相连,财去命绝。
  恳天究贼、究财,不致异身流落,万代感恩。上告。
  郭爷看了状词,遂问客人曰 :“尔这纸乃是无头状子,教我哪里代尔拿人 ?”龚一相曰 :“小的揭债买得二十担发卖,指望攒得分厘,归家供养老小。谁知一旦被劫,小的无计活命 了。”郭爷曰:“我与尔准下状辞在此,尔权在店俟候 。”郭爷即差四个捕盗,遍城去访。访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