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便把解官杀了,放他们去。”众犯听得了,齐声叫道:“冤枉的。”四个解官慌忙跪下道:“大王爷爷!这班都是奸臣家属,并没有什么冤枉的事!”董耀宗便问道:“是那个奸臣的家属?细细说来。”那解官道:“这是秦桧的媳妇、女儿,这是万俟卨、罗汝楫、张俊等众奸臣的子女、媳妇,一共有四十多名,现有文书为证。”杨继周道:“这班所犯何罪?你可说来。”解官即将高宗崩驾,孝宗登极,兀术起兵,张信进宫启奏,赦回岳氏一门,岳公子应袭父职,圣上亲往岳王坟前祭奠,又差官招安了牛皋老爷们,将各奸臣处斩,子孙、眷属尽流岭南充军之事,细细述了一遍。三个大王听了,一齐呵呵大笑道:“这一班奸贼,不想也有今日!”吩咐将万俟卨、罗汝楫、张俊之子,取出心肝,另行枭首。众喽罗将这班人推到剥衣亭上,一齐绑起来,剐出心肝,又把他们首级砍下,排在桌上。设了岳爷父子、张宪的牌位,将心肝人头祭奠已毕。王彪又把父亲王横的牌位供着,亦将心肝人头祭奠过了。那解官吓得魂飞胆丧,只是磕头求告。杨继周道:“你休得害怕。
  俺且问你,如今那岳家少爷,还是在朝为官,还是在那里?”解官道:“岳家公子,今朝廷封为扫北大元帅。牛皋老将,封为监军。一班老小英雄,尽皆随征。起了二十万大兵,迎请二圣回朝,扫灭兀术去了。”杨继周吩咐:“将众奸臣罪犯的财物,赏了解官,打发他下山去罢。”那解官等磕头谢恩,没命的奔下山去,赶路回临安复旨去了。
  杨继周对董耀宗道:“既然岳二公子提兵扫北,我们何不弃了山寨,统领人马,去助他一臂,何如?”董耀宗道:“大哥之言,正合我意。”继周道:“但是我们与岳公子并未相识,带了许多人马,恐怕动人疑惑。敢烦二位贤弟,先往朱仙镇大营去通达岳二哥;我却在此收拾人马粮草,随后就来。”王、董二人道:“大哥所见极是。”次日,辞了继周,只带两个小喽罗作伴,星夜望朱仙镇而来。正是:心忙似箭犹嫌缓,马步如飞尚道迟。
  再说那岳雷领了大元帅印绶,统领大兵二十万,到了天长关。即有本关总兵郑材,出关迎接。岳雷过了天长关,直至朱仙镇上,放炮安营。
  那金邦探子。报进牛皮帐中来道:“启上狼主,宋朝差岳南蛮的儿子岳雷,统领二十万人马,已到朱仙镇上扎营了。”兀术道:“呀,有这等事!那南蛮皇帝,叫这后辈小儿来拒敌,想也是命尽禄绝了!再去打听。”探于应声:“得令!”出帐而去。
  到了次日,岳雷升帐,诸将参见已毕,即传下令来道:“今日那一位将军去见头阵?”说还未了,旁边闪出一将,应声:“小将愿往。”岳雷一看,却是欧阳从善。岳雷即命带领三千人马,往金营讨战。从善答应一声:“得令!”出营上马,手提双斧,带领军士直至番营,大声喊道:“快着几个有本事的出来试斧头。”那探事小番报进帐中,兀术问道:“今日有南蛮讨战,谁人去与我拿来?”但见帐下闪出一员番将应道:“小将土德龙愿往。”兀术遂点三千人马,叫土德龙出去迎敌。
  土德龙得令,手提镔铁乌油棍,出营上马,带领番兵,来到阵前。欧阳从善抬头观看,但见来的番将:金盔插雉羽,蓝脸爆睛红。金甲袍如人,黄骠马似熊。
  手执乌油棍,腰悬满月弓。金部称大将,名为土德龙。
  欧阳从善看见番将相貌凶恶,暗暗的道:“我在江边海口,见了些粗蠢蛮汉,却是从未见过鞑子的。不要初发利市,倒输与他了。”便喝道:“来将何人?快通名来。”
  土德龙道:“俺乃大金国昌平王平南大元帅完颜兀术四太子麾下前哨平章土德龙是也。你乃何人,敢来阻我大兵,自寻死路?”从善道:“我乃大宋天子驾前都督天下兵马扫北大元帅岳帐下统制欧阳从善,名唤‘五方太岁’的便是。何不自下马受缚,省我老爷动手?”土德龙大怒,舞动乌油棍,当头打来。欧阳从善摇动双斧,劈面相迎。两马跑开,斧棍并起,一来一往,不上十二三个回合。这个番贼,原来中看不中吃的。从善是拚命的,把双斧没头没脸的乱劈,他那根乌油棍竟有些招架不住了。又战了三四合,被从善左手这把斧挑开乌油棍,右手这把斧砍去,正砍个着,土德龙好好一个头竟劈做两片,死于马下。枭了首级,掌着得胜鼓,回营缴令。
  岳雷命军政司上了欧阳从善第一功。
  那边小番飞风报进牛皮帐中:“启上狼主,土元帅失机了!”旁边恼了土德虎、土德彪、土德豹弟兄三人,一齐上前禀道:“南蛮杀我哥哥,小将弟兄们前去擒那岳南蛮来,与哥哥报仇。”兀术依言,拨兵五千,同去讨战。三人得令,上马领兵,来至宋营前喊骂。小校报进中军。岳雷即传请老将吉青,协同宗良、余雷,带领三千人马,一齐迎战。三人领令,出营上马,来到阵前。但见对阵马上,齐齐排列着三员番将,怎生打扮?但见正中间那将:脸似赤霞红,怪眼赛灯笼。铁甲生光焰,皮带嵌玲拢。
  骏马追风电,狼牙出海龙。将军土德虎,出阵显威风。
  左首马上坐着的,生得来:
  一张铁扇嘴,胡须乱更虬。两只铜铃眼,睁开鬼神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