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脉。臣好回京去见罗家弟妇之面。”朝廷说:“既然王兄保奏,赦他死罪。”咬金说:“谢主万岁!”传旨赦转罗通。罗通连忙跪下说:“谢父王不杀之恩。”朝廷怒犹未息,说:“谁是你的父王!从今后永不容你上殿见朕。削去官职,到老不许娶妻。快快出去,不要在此触恼寡人!”罗通领旨退出午门,回进自己营中,与众弟兄讲话。各将埋怨不应该如此失信,太觉薄情了。如今公主已死,说也枉然,只有罢了。
  不表小弟兄纷纷讲论。单说朝廷传旨殡葬屠炉公主尸首,驾退回营。群臣散班,秦、程二位退出午门,遇到罗通,叔宝说:“不孝畜生!为人不能出仕于皇家,以显父母,替祖上争气,一家亲王都不要做,自拿来送掉了。如今削去职份,到老只好在家里头。”罗通说:“老伯父,不要埋怨小侄了,到是在家侍奉母亲的好。”咬金说:“畜生!既是事亲好,何必前日在教场夺此帅印?为伯父好意费心,用尽许多心机说合来的,何苦把这样绝色佳人送了他性命!如今朝廷不容娶讨,只好暗里偷情。当官不得的,要娶妻房除非来世再配罢!”罗通说:“伯父又来了,既然万岁不容婚配,理当守鳏到老,怎敢逆旨。伯父保驾班师缓缓而行,小侄先回京城。”咬金说:“你路上须当小心。”罗通答应道:“是!”就往各营辞别。当日上马,带了四名家将,先自回往长安,不必去表。
  如今过三天,这一日贞观天子降旨班师,银銮殿上大排功臣宴。元帅传令三军摆齐队伍,天子上了骕骦马,众国公保驾,炮响三声,出得木阳城,赤壁康王同丞相与文武官,一路下来,见了朝廷,大家俯伏,口称:“臣赤壁康王候送天子。”贞观天子叫声:“狼主平身。赐卿三年不必朝贡,保守汛地,寡人去也。”康王称谢道:“愿陛下圣寿无疆!”留下一万人马,保守关头,木阳城原改了康王旗号,狼主退归银銮殿,这话不表。
  再说天子一路下来,不一日早到中原汛地。那些地方文武官员迎接,打得胜鼓,班师旗号已到大国长安,却好天色傍晚,当夜不表。次日天子升坐,诸卿朝恭已毕,徐茂公俯伏启奏道:“臣启陛下,臣昨夜三更时候望观星象,只见正东上一派红光冲起,少停又是一道黑光,足有半高,不上四五千里路远,实为不祥!臣想起来才得北番平静,只怕正东外国又有事发了。”朝廷说:“先生见此异事,寡人也得一梦兆,想来越发不祥了。”茂公说:“嗄!陛下得一梦兆,不知怎样的缘由,讲与臣听,待臣详解。”天子叫声:“先生,寡人所梦甚奇。朕骑在马上独自出营游玩,并无一人保驾,只见外边世界甚好,单不见自己营帐。不想后边来了一人,红盔铁甲,青面獠牙,雉尾双挑,手中执赤铜刀,催开一骑绿马,飞身赶来,要杀寡人。朕心甚慌,叫救不应,只得加鞭逃命。那晓山路崎岖,不好行走,追到一派大海,只见波浪滔天,没有旱路走处。朕心慌张,纵下海滩,四蹄陷住泥沙,口叫:“救驾’。那晓后面又来了一人,头上粉白将中,身上白绫战袄,坐下白马,手提方天戟,叫道:“陛下,不必惊慌,我来救驾了!’追得过来,与这青面汉斗不上四五合,却被穿白的一戟刺死,扯了寡人起来。朕心欢悦,就问:‘小王兄英雄,未知姓甚名谁?救得寡人,随朕回营,加封厚爵。’他就说:‘臣家内有事,不敢就来随驾,改日还要保驾南征北讨。臣去也!’朕连忙扯住说:“快留个姓名,家住何处,好改日差使臣来召到京师封官受爵。’他说:‘名姓不便留,有四句诗在此,就知小臣名姓。’朕便问他什么诗句。他说道:‘家住遥遥一点红,飘飘四下影无踪。三岁孩童千两价,保主跨海去征东。’说完,只见海内透起一个青龙头来,张开龙口,这个穿白的连人带马望龙嘴内跳了下去,就不见了。寡人大称奇异,哈哈笑醒,却是一梦。未知凶吉如何,先生详一详看。”茂公说:“阿!原来如此。据臣看来,这一道红光乃是杀气,必有一番血战之灾,只怕不出一年半载,这青面獠牙就要在正东上作乱,这个人一作乱了,当不得了!想我们这班老幼大将,擒他不住,不比去扫北,就是三年平静了。东边乃是大海,海外国度多有吹毛画虎之人,撒豆成兵之将,故而有这杀气冲空,此乃报信于我。却幸有这应梦贤人。若得梦内穿白小将,寻来就擒得他青面獠牙,平得他作乱了。”朝廷说:“先生!梦内人那里知道有这个人没有。这个人有影无形,何处寻他?”茂公说:“陛下有梦,必有应验。臣详这四句诗,名姓乡坊都是有的。”朝廷说:“如此先生详一详,看他姓甚名谁,住居那里?”茂公说:“陛下,他说:“家住遥遥一点红’,那太阳沉西只算一点红了,必家住在山西。他纵下龙口去的,乃是龙门县了。山西绛州府有一个龙门县,若去寻他,必走在山西绛州府龙门县住。‘飘飘四下影无踪’,乃寒天降雪,四下里飘飘落下没有踪迹的,其人姓薛。‘三岁孩童千两价’,那三岁一个孩子值了千两价钱,岂不是个人贵了?仁贵二字是他名字了。其人必叫薛仁贵,保陛下跨海征东。东首多是个海,若去征东,必要过海的。所以这应梦贤臣说,保了陛下跨海去平复东辽。必要得这薛仁贵征得东来。”朝廷叫声:“先生,不知这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