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呜金收兵,诸将把马扣住,大小三军多归一处,摆齐队伍,回进三江越虎城去了,我且慢表。
  另言讲这高建庄王,有盖苏文保护,只是吓得魂不在身,看见唐朝人马不来追赶,才得放心。元帅传令,把聚将鼓擂动,番兵依然同聚,点一点,不见了一大半,共伤一百十五员将。高建庄王说:“魔家开国以来,未尝有此大败。”盖苏文说:“狼主在上,今日那一场大战,损兵折将,多害在中原秦蛮子之手,不道如此凶勇,本帅九口飞刀被他尽行破掉,有这等大败。请狼主放心,且带领人马退往贺鸾山扎住,待臣再往朱皮山见木角大仙,炼了飞刀再来保驾,与唐邦打仗,务要杀他个片甲不回!”庄王道:“既如此,元帅请往。”这盖苏文前往朱皮山去,路程遥远,正有许多耽搁,我且慢表。
  高建庄王领兵退归贺鸾山,也不必去说。
  单讲那越虎城中,唐王元帅敬德把人马扎住教场点明白,然后上前缴旨。
  众爵主多上殿朝见天子已毕,朝廷大悦,赐坐平身,钦赐御宴,老少大臣饮过数杯,撤开筵席。秦怀玉说:“父王在上,那盖苏文九口柳叶飞刀要来伤害臣儿,不想把哭丧棒撩起,把飞刀打掉,黑气冲散青光,真算父王洪福,所以哭丧棒破了飞刀,可为天下之奇文也。”程咬金听见,不胜欢喜说:“陛下在上,这哭丧棒看起来倒是一件宝贝了,真乃天下有,世间稀,无处寻的宝物,拿来放在库中,日后遇有敌将用飞刀的,好将此物带在身边,再拿去破他。”徐茂功说:“御侄,使不得的。这根哭丧棒拿来烧化了。”朝廷说:“徐先生,难得这根哭丧棒破了飞刀,果然是天上有,世间稀的东西,怎么又要烧毁它起来?”茂功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哭丧棒焉能破得飞刀?明明乃是秦叔宝兄弟一点忠心报国,阴魂不散,辅佐阵图,故此哭丧棒上有一团黑气破了飞刀,这是他在暗中报我主公。想秦兄弟在生时节,十分辛苦,与王家出力,他如今死后,阴灵还不安享,随孝子秦怀玉到东辽保驾,望陛下速速降旨,烧化了这哭丧棒,等秦兄弟冥府安享,阴间清静些。”朝廷听说道:“既有这等事,将哭丧棒拿来烧化了。”秦怀玉领旨将哭丧棒烧化,秦琼阴魂才得放心而去。自此在城中安养三五日,外边十分清静,并无将士前来讨战,番兵影响俱无,城门大开也不妨,众将尽皆欢心。
  朝廷空闲无事,这一天早上,思想出城打猎,便问徐茂功道:“徐先生,寡人今日欲往城外打猎,可肯随朕去吗?”徐茂功笑道:“臣不去。”朝廷说:“既然军师不去,也罢了。阿,诸位王兄御侄们在此,那个肯保寡人出城去打猎?”茂功在旁丢个眼色,把头摇摇。众爵主深服军师,明知其故,大家不应。尉迟恭也晓军师有些古怪,便说:“臣今日身子不快,改日保驾,望我主恕罪。”程咬金说:“你们大家不去,臣愿随驾前去。”茂功喝道:“你这个呆子匹夫,今日不宜行动,我们多不去,谁要你多嘴?”咬金道:“这么,臣也不去了。”朝廷说:“徐先生,你不肯去就罢,怎么连别人都不容他随朕去起来?寡人今日一时高兴要去出猎,为何偏不保朕驾去?到底有什么缘故,请先生讲个明白。”茂功道:“陛下有所不知,今日若到城外打围,要遇见应梦贤臣薛仁贵的。”朝廷听见大悦道:“寡人只道出去要见什么灾殃,所以你们多不肯随朕,若说遇见应梦贤臣,乃是一桩喜事,朕巴不能够要见他,只是难以得见,若今日打猎可以遇见此人,乃寡人万幸了。降旨备马,待朕独自前去。”茂功说:“这应梦贤臣福分未到,早见不得我主,还有三年福薄,望陛下不必去见他。过了三年,班师到京,见他未为晚也。”朝廷道:“难道他早见朕三年,还要折寿不成?”军师说:“他寿倒不折,只怕有三年牢狱之灾。”朝廷说:“嗳,先生一发混帐了。这牢狱之灾,只有寡人作主,那个敢将他监在牢中?如今联发心要见,总不把他下牢狱的。”茂功道:“既如此,陛下金口玉言说了,后来薛仁贵有什么违条犯法之事,陛下多要赦他的。”朝廷说:“这个自然赦他。”军师说:“既如此说过,陛下出去打猎便了。”
  贞观天子打扮完备,上了骕骦马,并不带文臣武将,单领三千铁甲兵八百御林兵人马出了东城,竟往高山险路荒郊野外之所而行。离了越虎城有四五里之遥,到一旷阔地方,朝廷降旨摆下围场。御林兵也有仗剑追虎,也有举刀砍鹿,放鹰捉兔,发箭射熊,正在场中跑马打猎,朝廷龙心欢悦,把坐骑带往左边树林前,忽见一只白兔在马头前跑过,天子连忙扣弓搭箭,嗖的一箭,正射中兔子左腿,那晓此兔作怪,全不滚倒,竟带了金披御箭望大路上跑了。朝廷暗想:“朕的御箭怎被这兔儿带了去,必要追它脱来。”天子不肯弃这枝金披御箭,把马加上三鞭,豁刺刺刺随定白兔追下来了。这天子单骑追下来有二三里路,总然赶不上,朝廷扣住了马,不思量追赶了,那晓这兔奇怪,见朝廷不赶,也就停住不跑了。那天子见兔儿蹲住,又拍马追赶,此兔又发开四蹄望前跑了,总然朝廷住马,此兔也住;朝廷追赶,此兔也就飞跑了。不想追下来有二三十里路,兔子忽然不见,倒赶得气喘吁吁,回转马来要走,只看见三条大路,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