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都化成脓血。”东方明说:“待我去看,劝姨奶奶不用担惊害怕,有我在,一福压百祸,我到了就不见了。”
  大众执定灯火,奔到前边,来至厅前院内,果见半天空,类若半云半雾之中,一个金脸红头发之人,穿着一件青衣服,手中蝇拂子乱摆。众人中有信以为实的,七言八语,纷纷议论。惟独赵胜细细瞧看智爷,总未深信。原来智化与徐良分手,一直扑奔正南,各处找寻金氏所在。可巧正走在更房,见里面点定灯烛,窗根纸有破损的地方,往里看了一看,原来是两个更夫在那里一个跪着,一个手中执定酒壶。跪着的说:“你准保我有贼伸手就能拿着,我给你磕头。”那醉鬼说:“咱们这个招儿,错过你,还不教哪,拿去,在门后头。”跪着的那人就从门后拿出一个口袋来,高够一尺开外,碗口粗细,抽着口儿。那醉鬼说:“徒弟过来,我告诉你怎么使法,可别轻易就传人哪。一只手袖着手勾子,一只手袖着口袋,要是遇见有贼,把这口袋拉开冲他面门一抖,用手勾一搭,搭躺下就捆他,凭你托天本事,也要将他拿住了,为是迷失二目,还好逃走吗?”正在说话之间,一阵大乱,众人喊叫后面捉鬼。这两个人一闻此信,急忙出去,智爷心中纳闷,到底这口袋内是什么物件?屋内无人,自己一纵身,蹿到屋中,就见门后放着五六个口袋,全是一般大的尺寸,把口袋嘴子打开一看,原来是白沙石磨的面子,过了细箩。智爷一见此物,计上心来,提着口袋,往前就走,找了一个僻静所在,打开包袱,把自己衣服换妥,将刀插在丝带之内,上边罩了一领青衫,戴了隔面具,就是那小孩子戴的鬼脸一般,却是金脸红发,眼睛鼻子口这几处皆有窟窿,可以出入气和往外瞧看。上面有个飘带往脑后一系,复又拿了蝇拂子,把包袱往腰间一系,提着白沙石口袋,往前就走。行到厅房后边,一纵身蹿上后坡,扭项往后边一看,见后边灯笼火把,人声乱嚷:“捉鬼呀!捉鬼!”智爷就知道是徐良的故事了。自己往前来,一路之上,各处留神,总没找着金氏的下落,只好也就装起神来,使个诈语,使他们家内之人,说出金氏的方向,再去搭救。拿定了这个主意,说:“呔,下面听真,我乃夜游神是也。奉玉帝敕旨、我佛牒文,鉴察人间善恶,今有东方明作恶多端,快快前来见吾神,好开活汝的性命!”随说着,早就看见底下拥来不少人,也有由屋内出来的,也有从别院跑过来的,也有打着灯的,也有在黑暗处站着的。乘着此时,智爷在房上往上一蹿,又蹿起有一丈多高,使了一个云里转身,就把那白沙石面一洒,下面人看这夜游神,犹如从天宫驾着白云坠落下来的一样。家人撒腿往后就跑,与东方明送信去了。工夫不大,见东方明率领大众,由后面往前院而来,智爷复又把那白沙子面,刷刷啦啦的乱洒。伏地太岁东方明带着赵胜、孙青、薛昆、李霸、窦勇强来到前院,大众抬头一看,夜游神复又说道:“呔!下面听真,吾乃夜游神是也。奉玉帝敕旨,鉴察人间善恶。今有施俊夫妻,被东方明所害,金氏娘子,乃是三贞九烈妇人,你若知时务,急速将金氏送回家去,以免尔等灭门之祸。如若不然,吾神教你全家大小,一时三刻,俱化为脓血。”东方明一闻此言,身不摇自颤,就对窦勇强等众说:“今有夜游神指教于我,快把金氏送回他们家去罢,以免咱们全家之祸。”赵胜在旁边把孙青叫将过来,低声说道:“这是夜行人假装夜游神,那云彩是洒的白沙子粉,你们会看不出来?待我由后面上房,你们逗他说话,我把他踢下房来,你们乱刀就剁,咱们在二员外面前,显显本领。”孙青点头,转身就与智爷说话:“夜游神老爷,我们这就送出金氏去,千万可别降我们一家罪。”智爷说:“急速快--”那个送字未能说出,就听见‘哎呀’一声,只见一个人摔下房来。众人用刀乱剁,叱哧咯哧,鲜血淋漓。要问智爷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回 赵胜害人却教人害 恶霸欺人反被人欺
  且说众贼听夜游神“哎呀”一声,噗咚从房上摔了下来。孙青、薛昆、李霸三人把刀亮出来,叱哧咯哧一阵乱剁。东方明见大家乱剁夜游神,不觉心中害怕,反倒拦阻他们几个说:“你们因何乱剁夜游神?此乃神圣,断断不可。”孙青说:“你老人家怎么知晓他是夜游神?这都是夜行人的主意,装神扮鬼。再说绿林中人都是高来高去,二员外请想,他既是夜游神,怎么教我哥哥一脚喘下房来?”东方明方才明白,说:“这既不是夜游神,后面那个定不是鬼了。”正在说话之间,忽听房上一声喊叫:“呔!下面该死的恶霸,敢用刀剁夜游神,你们该当何罪?”众人一听,房上又有夜游神说话,大家细细一看,剁的这人,不是夜游神,原来是赵胜。一个个面面相觑,暗道:“赵大哥怎么打房上摔下来了?”原来赵胜先时与孙青低声讲话,智爷就明白了,准是商量暗算于我,一回头,就见赵胜果然上了房。赵胜慢慢爬房脊过来,往起一抬身,对着智爷的臀就是一腿。智爷容他一踢,自己“哎哟”一声,却揪住了赵胜的腿腕子,往下一带,恶贼身不由自主,噗咚摔下房来。众人并没看明白是谁,此时又听夜游神说话,大众方才细细瞧看,彼此异口同音说:“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