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逃生去罢。二位姑娘同王玉一出西门,看擂台之人东逃西奔,四下乱跑。玉仙迎着打听,那人告诉别往那边去,擂台上的台官被人家活活的打死了,东方亮被人拿住了,东方清被人打死了。姑娘闻听此言,怔了半天,王玉催逼快走,玉仙无奈,直奔西北。心中一想,姐姐她从了王玉,明是兄妹,暗是夫妻,自己如今孤孤单单,无依无靠,活着也无意思,死去倒也干净。我倒想拚出这条命去,见姐姐不大愿意,必然是怕死,再说王玉又是个外人,只可另行打算便了。直往前走,天色已晚,迎面一片大苇塘,全是旱苇,玉仙见有从里面出来之人,回头说:“三哥,咱们从哪股道过去?天色可是已晚了。”王玉说:“就从这苇塘穿过去,外边可绕了道了。”玉仙说:“这个苇塘没有道路,还不定有水没水。”王玉说:“二弟没走过这里,你看那不是出来的人吗?”王玉在前,玉仙跟着金仙,身临切近,果然里边是挺宽的道路,远看是苇叶搭着苇叶,乱哄哄的,进了苇塘,由南往北,走到里面,共有五条岔路口,全都可走。这片苇塘周围有两顷多地,叫赵家苇塘。三人一进苇塘,不料山西雁早就认出他们,料着三个人必要逃窜,自己远远跟下来,不敢身脑切近,怕被金仙、玉仙看见,皆因惧怕两个丫头的链子家伙。容他们进苇塘,他赶将进来,走在五个岔路口,心中一盘算,不知他们走哪股岔路,眼看天色要晚,听冯渊说他们要奔商水县,必从正北出去。一横心别管对与不对,往正北追赶。出了正北苇塘一看,再找三个人,踪迹不见。一想他们没从正北,必从正东,不然就是东北,自己一扭身,又要进苇塘,忽见艾虎从里面出来。小义士在擂台上,见三哥由正北下去,就知道三哥必然有事,他也就追下来了。跟着徐良进了苇塘,也走正北,出了苇塘,二人正碰在一处。艾虎说:“你上这里作什么来了?”徐良就把金仙、玉仙改扮男装,同王玉三个人逃窜,追至此处不见了的话说了一遍。艾虎说:“天色已晚,这两个丫头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我们先回去罢。”徐良点头,复又从苇塘旧路出来,直奔擂台。
  且说蒋爷见拿住东方亮,大家会在一处,马龙、张豹、胡小纪、乔彬、于义过来,都与大众见礼。于义过来把东方亮那支镖起出来,收在兜囊之内。展爷见众人全不打了,只有于奢、韩天锦二人拿着两条大腿乱磕,当玩意儿一般,倒打起来了。蒋爷教邢如龙、邢如虎把他们劝住,二人把两条腿一扔,过来见礼。总镇大人过来请罪,连四个偏将童仁杰、童仁义、张成、董茂,皆因未拿获三个人,全上前来请罪。蒋爷说:“你们何罪之有?还有许多事情,非大人不能办理。”白雄见蒋爷这套言语,这才放心。蒋爷叫他派兵将团城子里面男女俱都放将出来,把门封锁,然后至里面查点财产,东西开写清楚,听候旨意。叫展爷带领四员偏将兵丁等捉拿知府,把晃绳上马匹解将下来,叫他们大众骑上,投奔知府衙门。又叫总镇派人,把擂台上家伙,金银锞锭,查点明白数目,暂且交总镇衙门。所有擂台前死的这些人,全叫拉在一处,准其尸亲认尸。是团城子余党死了白死;是瞧热闹的,给一口棺材,二十两埋葬银;是看热闹的若带重伤,给银十两,轻者五两;是团城子里人不给。团城子余党,挖一个大坑一埋。又找挂号的那个小官,早就遁去。展南侠连总镇,并留下这些兵丁,全照蒋爷这套言语办理去了。
  蒋四爷复又回身问那穷汉说:“我们的事已完,问问足下,贵姓高名,有什么难心之事,说将出来,我们好与你分忧解恼。”那人未曾说话,一声长叹,将要说他的事情,忽见外面艾虎、徐良进来。蒋爷问两个人上哪里去了,徐良就把金仙、玉仙同王玉逃窜的话,对蒋四爷说了一回。蒋爷道:“让他们三个人去罢,我们先办这个事要紧。”复又问穷汉,那人含泪说:“我乃湖广武昌府江夏县玉麟村人氏,姓刘名士杰,外面人称义侠太保--”艾虎说:“你等等,你们乡亲有一个范仲禹范大人,你可认识?”那人听到这里又一声长叹,说:“那个人再不要提起,丧尽天良。”蒋爷问:“怎么见得?”刘士杰说:“我父亲在时,开着一个广聚粮店。皆因那年恩科,范大人一家三口,一贫如洗,是我父亲借给他们盘缠,还有一匹黑驴。不想他进京,得中头名状元,由中状元之后,就算到我们家里报了一回喜信,后来连片纸没见。至今听说他得做了尚书,我们是音信不通。众位请想,岂不是丧尽良心么?”蒋爷说:“这内中必然有事。你为何弄得这般狼狈?”刘士杰说:“从小的时节,我不爱习文,尽好习武,请了几位教师,都是平常,可巧我们铺中新来了一个打杂的伙计,这人年过六旬开外,极无能的老头子,谁也看不起他。这日我在铺中吃饭,叫他盛饭,他把碗拿起来给我摔成粉碎,还说:‘伺候老掌柜的可以,你怎么配叫我盛饭!’我也没动气。那日我刚倒好了茶,他拿起来就喝,我也没动气。他连试了我几次,那日晚间才说了实话,他是一身的功夫,所以,我的本领全是此人教的。”徐良问:“此人到底姓什么?”刘士杰说:“姓吴,叫吴永安。”冯渊过来说:“原来是师弟到了。”刘士杰问:“师兄贵姓?”冯爷说:“我姓冯,你听见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