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到擂台后面,说:“朋友,你认识不认识我?”那人说:“不认识你老人家。”蒋爷说:“我姓蒋名平字泽长。”那人说:“你就是蒋四老爷呀!久仰,久仰!”蒋爷说:“你知道这二位员外,是做什么的人?”那人说:“不知。”蒋爷就把他们私通王爷造反,盗冠袍带履的话说了一遍。那人一听,吓得颜色更变,连忙说道:“小人实在不知他是个反叛,如今既蒙老爷指教于我,我天胆也不敢与老爷们交手,我快些遁去就是了。”蒋爷说:“你可别走,我先问你,跟什么人学的武艺?”那人说:“我的师父姓吴,叫吴永安。”蒋爷说:“外号人称双翅虎,对与不对?”那人说:“正是。”蒋爷说:“这可是活该你应当时来运转了。我们这里,有你一位师兄弟,如今已然作了官了,少刻你们见一见,你有什么难心之事,我们大众与你设法,你可千万别走。”那人说:“既有这样机会,我不走了。”蒋爷说:“我也不过去动手了,我们找个高处,看他们拿人罢!”刚找了一个高阜,忽见东南上,跑来了两个人直奔擂台而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史丹、龙滔,都是肋下佩刀,腰内还掖着绳子。
  这二人是天彪给他们送的信。小爷等他们大众上白沙滩去后,这个热闹,谁不去看,除了更夫,余者全走了。小爷出东门一看,有三辆太平车在那里等着,过去一问,是蒋四爷打发来的。小爷说:“我就姓龙,你们把车赶到东门里去,等着我来。”回身直奔清净庵,先见他两个妻子,说:“我们天伦打发他三辆车来,接你们回家,不然少刻就有官人前来,封门抄家,省得把咱们封在里头。”东方姣、东方艳二人一听,说:“我们先告诉娘亲去。”三人一同见了老太太,就把少刻就要封门抄家的话说了一遍,又把外面三辆车等着接大众上常州府的话说了一遍。老太太一闻此言连连点头说:“好,这就是我们娘儿们出头之日了。你们多带些金银细软,等我把晌午功课交完,我们一同起身。”姣艳二人,点头出来,到东西屋内,收拾细软的东西。”天彪也帮着一包袱一包袱的扛在车辆之上。大家收拾完毕,不见老太太出来。天彪问:“怎么她老人家功课还没完哪?咱们快快走罢。”东方姣说:“她老人家功课不完,谁也不敢过去。”天彪轻轻进去一瞧,高声喊叫,说:“可了不得了,老太太上了吊了!”姣艳二人闻听此言,连忙赶至上房,天彪把老太太卸将下来,大家痛哭一阵。东方姣说:“这里有她老人家一个寿木,把她装殓起来,我们再走。”大家将棺木搭来,把老太太装殓停妥,将盖儿盖好。天彪带着婆子,给龙滔送信,出来上车,回家去了。史丹、龙滔二人,拿了绳子,直奔白沙滩,到了那里,闯将进去。东方亮、东方清见有两个近人来了,连忙说道:“史龙二位,快些个帮我们动手。”二人连连答应,说:“使得,使得。”东方弟兄只顾说话,不料一个受了一腿,一个受了一镖,噗咚噗咚,俱都摔倒在地。要知二人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六回 亲姊妹逃奔商水县 师兄弟相逢白沙滩
  且说东方弟兄,见着打更的头目,只顾说话,稍一疏神,东方清肩头上,被于奢叭嚓打了一镖,栽倒在地。又被韩天锦在头颅上狠命一脚,踢了个脑浆迸裂。东方亮见兄弟已死,心如刀绞一般,打算着要逃命,不料被金枪将于义,在腿上噗咚打了一镖,身子往后一栽,摔倒在地。于奢、韩天锦抡腿又要打将下去,于义拦住说:“留他的活口。”史丹、龙滔那里肯容他起来,过来用绳子将东方亮四马倒攒蹄的捆好。蒋爷也赶奔前来,此时一看,已没有东方亮的余党。
  这时,徐良在台上远远看见有三个人直奔西北,看着面熟,当时想不起是谁。前面两个俱是武生相公打扮,后面一个是壮士打扮。按说徐良眼睛最毒,只要见过一次,隔过三年二载,都是想得起来的。这三个人就是面熟的,又一细想,忽然想起来了。见后头那人身上背着一张弹弓,是金弓小二郎王玉,前头两个定是两个姑娘。原来王玉同着打擂的一齐出来,趁乱之际,一抽身复又回去,直奔红翠园,见了二位姑娘,先问妹子玉仙打算怎么个主意。姑娘说:“就是我昨天那个主意。三哥,你出西门打听打听他们擂台事情,吉凶如何。”王玉出了西门,可巧正碰见臧能。臧知府纱帽也歪了,玉带也折了,教一个班头背着他飞跑。王玉问擂台情况,臧能就把擂台上事情,始末根由说了一遍。王玉说:“大人疾速逃走要紧,不可久待。”知府教人背着回衙去了。王玉回到红翠园,就把知府的话,又加上些个利害言语,说总镇带来多少兵将,也是拿大哥来了。姑娘一听,也就无法,只可同着他逃难去罢。王玉又说:“要走我们还是得快走方好。”玉仙说:“姐姐,咱们要同着三哥走路,他是个男子汉,我们大大不便,要依我的主意,咱们女扮男装。”金仙说:“使得!”两个姑娘摘了头上钗环,洗去脸上脂粉,耳朵眼用白蜡捻死,薄底靴子塞上棉花,蹬好靴子,穿上汗衫衬衫,箭袖袍,戴上武生巾,带上些散碎银钱,肋下佩刀,链子锤链子槊单有两个红绿口袋,二位姑娘俱都带好,另包了三个包袱,全是金珠细软、替换衣裳。王玉背上弹弓,挎上弹囊。姑娘吩咐婆子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