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出来,到门外头往上一蹿,一只手抱住当中那个福字,一只手把东边那福字一转,就听哗喇的一声,东边那铁叉子仍然抽将回去,熊威的死尸扑咚一声摔将下来。自己奔到西边,也是把西边福字一转,西边那铁叉子哗喇一声也抽将回去。教从人把那死尸搭将出去,东方清也就出来,把双门一带。复又到二层门外头,回头叫大哥,叫人找那三枝弩箭。家人提着灯笼,把那三枝弩箭找着递将进来。他在坑的北边,叫人出来,一伸手在坑边上,把东边那根铁链往上一拉,那个大鬼复又上来,用叉往外一抖。这个大鬼本是傀儡头,身上是用藤子绑出来的形象,就是半截身子,那消息儿全在他肚子里头,上面连纸带布糊出来的,涂上颜色,晚间一看,真像一个巨鬼。一伸手从他口中插进一枝弩箭去,把左边犄角一拧,就把那枝弩箭扣住,又插进一枝去,把右边犄角一拧,又插进一枝去,把当中犄角一拧,俱都安好,复又把西边索链一拉,那个大鬼往后一躺,一丝儿也不动了。自己纵身蹿将出来,到了外面,把双门一带,复又把八楞铜华子一拧,就把双门扣住。复至头层门,往上一蹿,用左手把珍字抱住,右手一转那个藏字,东边那扇门就由下面上来了。又一摆手,右手拧住珍字,左手一转那楼字,又是吱噜噜一响,西边那扇门也上来了。两扇门原归旧位,东方清才飘身下来,又抬头看了看,那两条龙须仍然相齐,那也不用再拾掇了。这才顺着那搭的木板下来,到了大众一处,问道:“你们有认识这人的没有?”大众细细看了一看,内中就是黄面狼朱英说:“可惜可惜!这里还有一个死尸哪。”又一看靠着南墙那边,果然有个死尸。大众俱不认得。朱英说:“这两个人,是我要了他们的命了。”东方亮问:“怎么?”朱英说:“我走在半路上,让他们来帮着王爷共成大事,不料他们晚间前来。这两个是夹峰山的寨主,一个叫玉面猫熊威,一个叫赛地鼠韩良。”东方亮说:“可惜,可惜!”张大连在旁说:“大哥别说可惜了,实乃万幸万幸。”朱英问:“怎么讲是万幸?”张大连说:“你知事不确,可千万别往这里带人。我可不认得他们是夹峰山的寨主,这两个人,如今都是校尉,上这里找冠袍带履来了,如今没被他们得了去,岂不是大哥万幸。”东方亮一闻此言,细细的盘问,张大连正要说他们来历,忽见东墙上蹿下一个人来,飞也相似,往前就跑。房书安说:“不好,有人来啦。看看是谁?”大众一闻此言,全都一怔。要问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一回 清净庵天彪逢双女 养性堂梁氏见干儿
  且说东方亮听张大连说两个是校尉,就有些着急,忽见从墙上蹿下一个人来,往前飞跑,身临切近一看,却是天彪。东方亮问:“你从何处而来?”小爷说:“我跟着爷爷往这里来,被我两个姑姑把我叫住,问我什么事情?我说什么楼拿住什么人了,我姑姑打发我来看看,拿住是什么人?问说有老西没有?”东方亮说:“没有老西。”小爷问:“是什么人?”东方亮说:“你小孩子家,不要管这些事情。”又问张大连,小韩信就把在京都听见人家讲论谁封什么官,自己记住了一半,内中就有这两个人是校尉的话,学说了一遍。天彪站在旁边,听那张大连说话,知道死的足两个校尉,心中一惨,一转身就暗暗走了。
  天彪跳出墙来,就信步游行,又带着明月东升,只顾低着头,想这二位校尉死得真苦,又不能把两人的尸骨盗着出去,绕着太湖石、竹塘等处,也不知走在什么所在来了。侧耳一听,有木鱼的声音,心中纳闷,这里是住户人家,怎么有出家人在这打木鱼儿呢?心中又一动,东方亮已曾说过,不许我往东北去,说有个庙不许进去,若要进庙的时节,要砍折我的双腿,这里必有蹊跷之事。看了看方向,自己就是奔的东北,细细看来,前边是一段红墙,越走越近,就听见细声细气在里边念经。看了看是东西一段长墙,往北一拐,就看见那个庙,是一个清水砖门楼,两扇红门,贴着黄纸对。上联是“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下联是“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中人”。横匾是“法门不二”。隔着门缝望里一看,院内有灯光,有人在那里说活,俱是细声细气妇女声音。小爷心中纳闷,既是个庙,怎么又有妇女声音?撤身下来,往北一拐,纵上墙去,就见里面有两个姑娘,一个丫头,点着两个气死风灯,还有两个羊角灯。这两个姑娘,全是十七、八岁,短打扮,一个是红袄绿裤,大红弓鞋,鹅黄汗巾,翠蓝绢帕包头;一个是玫瑰紫小袄,青绉绢中衣,大红缎子弓鞋,西湖色汗中,鹅黄绢帕包头,这二人俱是满脸脂粉。见地下去着一把刀,两口宝剑。见那个姑娘手中提着一柄飞抓,那抓头是钢铁打就,类如一只手相仿,也是五指,一个手掌,安着骨节,全是活银钉扣儿。手背上一个菊花环子,后面挂定绿色绒绳。若论这二位姑娘品貌,十分俊美,举止端正,并无半点轻狂之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那胖的央那瘦的要学双宝剑,那瘦的说:“姐姐算了罢,别冤我了。你那剑法比我高明。”那胖的说:“我只会单剑,不会双剑,你要不教给我双剑,我就不教飞抓啦。”那瘦的说:“你教给我罢,你要不会双剑,我就教你,我会七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