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自尽,又一想拼着这条命进里面找冠袍带履,于是把心一横,二次又上了台阶。见门缝儿约有二寸多宽,将刀插入里面,往下一划,只听哗喇一声,那两扇门往下面一沉,就类若入地去了。把千里火拉出一照,里面还有一道门,上边有两个金字:藏珍。是两扇黑门,严丝合缝。东边那扇门上,有一个八楞铜华子,过去伸手一拧,就听见叭的一声,双门一开,里边有个大鬼,头如麦斗,眼睛是两个琉璃泡儿,张着火盆口,手中拿着三股叉,两边门框够多宽,这两边叉翅子就够多宽。这鬼在地上头,就露半截身子,门要一开,把叉一抖,来的人躲闪不开,准死无疑。满让躲开叉,就从那鬼口中,叭叭叭就是三枝弩箭,仗着熊威身体灵便,见门已开,他往后一仰,使了一个后桥,这才把一叉、三枝弩箭躲开。那鬼弩箭打完,往后一仰,仍回地下去了。熊爷起来,用千里火照着,见地下是一个大坑,那鬼就在坑中,一丝不动。熊爷蹿过大坑,至三道门。乃是黄门,有两个门环,上面有五个铜福字,此门一推就开,见当地一根立柱,上有一朵金莲花,有个横梁,东西北三张圆桌。熊爷不管好歹,进了五福门,用火照着,正北上东西两个门,挂着软帘,当中一个大红幔帐。从柱子东边一走,脚下一软,往上一蹿,单手一揪横梁,三张桌子一转,从桌子旁边出来的,尽是站鱼头的刀,由东西墙出来两个铁叉子,把熊爷叉住,不能动转。要问熊爷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回 黄面狼细讲途中故 小韩信分说旧衷情
  且说熊威进了五福门,见屋中三张桌子,当地一个立柱儿。直往前走,不料脚下一软,往上一蹿,用手一抓上头的横梁,两旁出来两个铁叉子,把熊爷的腰一叉,想要动转,不得能够。就听下面咕噜咕噜的一阵乱响,由圆桌旁边钻出来,全是鲇鱼头刀,每个桌面上有刀十八把,底下消息儿弦一动,桌子一转,那刀全有二尺多长,就在熊威的脚面上乱剁,一把跟一把的,如何能够躲闪。仗着熊威身法快当,把腿往上一蜷,脚到桌面子的上头,那刀可就剁不上来了。不料那桌子上金莲花一转,消息儿里面又套着消息儿,莲花随转带柱子连铁叉带横梁,一并全收下来,又是哗喇喇的一声,眼瞧着那根柱子往地里直去。熊威虽蜷着腿,也不行了,那鲇鱼头刀,也够上脚面了,可怜转眼之间,熊威就把下半身,剁得没有了。熊威一死,那桌子仍然还是乱转,等那根铁叉子横担在桌面子之上,桌子也就不转了,那根柱子也不动了,下面金钟当当响起来了。正是徐良等着艾虎、卢珍、芸生赴到,大众来至藏珍楼外,先前一看,打量是南侠展爷。嗣后看出来使的是刀,又一细看,徐良说:“这是熊威。”智爷说:“怎么见得是熊威?”徐良说:“除他之外,没有像我展大叔那个相貌的人。”又一回头说:“更是熊威了,你们看韩良死在这里了。”大家回头一看,何尝不是。就见他胸前有个窟窿,仍然还是噗哧噗哧的冒血哪。正在说话之时,就看见灯球火把奔藏珍楼而来。智爷说:“走吧,咱们还是不露面的为是。”跳出西墙,又奔西面城而来,仍用百练索倒上城墙,从外面下来,众人回公馆。
  走在路上,徐良问艾虎等:“你们到红翠园,瞧见那两个丫头没有?”
  艾虎说:“不但看见,我们还听了一件事情。”智爷问:“什么事情?”艾虎说:“正遇见她们两个人在屋子里说话哪,咱们拿住的那个铁腿鹤赵保,不是把他交给当官了么?叫东方亮托知府的人情给要出来了。赵保与东方亮道劳,他自然就在这里住着,他要与九尾仙狐一处安歇,东方亮看出他们的破绽,把二人给赶出来了。我们到园里时,两个姑娘正说此事,全被我们听见了。那个丫头瞅着可不善哪。”徐良说:“你还没看见那链子锤架,神出鬼入。”艾虎说:“早晚也是拿她。”徐良说:“早晚是你们拿她,我可不行。”芸生说:“这倒是不要紧的事,熊爷、韩爷,死得实在可怜。”智爷说:“你们哪里知道,这两个人是报应。”徐良问:“怎么是报应?”智爷说:“他们三个人,在夹峰山上为寨主,熊威携眷在山上,韩良就为有女眷,出外不便,他硬把一个玉皇阁玉皇爷的圣像丢在山涧里头了。这玉皇阁就算一个后寨,叫妇人居住,熊威他就应当不从着才是,他又不肯伤了弟兄的情面,朋玉倒再三的不教把玉皇阁作为后寨,这二人一定不听。你们看这报应真切不真切?”众人嗟叹,回公馆不表。
  再说东方亮、东方清率领大众执定灯球火把,直奔藏珍楼而来。到了藏珍楼外边,俱都跃墙而过,东方亮往里边一看,桌面子也不动转,就知人已死了,就问东方清:“是你进去,我进去?”除他们二人之外,谁也不会上这个消息儿。东方清说:“待我进去。”带着四个人,打着灯球,先上那个木板桥,进了头道门,奔二道门。教他们跳过去那个坑,到了五福门的里头,拿灯一照,见熊威就剩了半截身体了,东方清把这朵金莲花往回一扳,这朵金莲花反着转起来了,哗喇哗喇的乱响,眼看着那根柱子连横梁带铁叉子往上直走。那三张桌子便咕噜咕噜的翻转,连站鱼头的刀俱都抽将回去,直到原归本位,那朵金莲花也不动了。东方清叫他们在那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