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此客过住的,昨日敬来说是事,今日去了。”周氏心下自晓:吾夫,死必不明!必是此贼谋死!故来假言粉饰。可将言语探之,必知端的。乃谓张二云:“吾夫去时,我不忍与之分别,我将一玉绦环与之记别。我夫今既死矣,玉绦环必无矣。然他之死不足惜,惟吾之玉绦环可惜矣,今再无得有。”张二见周氏言“死不足借”,所惜者是玉绦环,以谓周氏不恋丈夫之意,不识跟究者,乃曰:“玉绦环?前日我回,盛兄曾付与我,既是尊嫂的,即当奉还。”遂持玉绦环还周氏。周氏看见玉绦环,便知丈夫之死,的是张二谋杀无疑矣。乃具状于海公处陈告,谓张二谋财害命;海公审问明白,令公差即拘张二到厅听审。公差拘得张二厅前跪下,海公乃问:“尔何得谋死显达,而夺其财本?”张二死不肯招。海公怒云:“尔既不曾谋死显达,何如玉绦环在你身上?分明是你谋死,何得争辩?”喝令极刑拷勘。张二挽手无对,只得供出谋杀之情。海公遂问张二抵命,追家财给还周氏。于是,显达之冤得审矣。
  告为夫伸冤
  告状妇周氏,告为夺财谋杀夫命事。痛夫盛显达,揭本二百余两,与恶贼张二往苏买卖,岂恶张二,悖义忘德,谋杀身夫,尸首丢落江滨,财本罄夺一空,见有玉绦环可证。乞怜人命关天,冤魂莫奈。夫遭横死,人财两空,负冤上告。
  诉
  诉状人张二,诉为冤诬事。切身与盛显达构本买卖,冤遇命薄。显达乱宿妓娟,将本尽行消乏。身即先回,岂知显达嗜饮,被水溺死。伊妻周氏,驾捏耸告爷台,谓身谋财害命。不思伊夫嗜酒,倾废财本,水溺而亡。况所归各有先后,怎言是身谋死?情实诬陷。乞究根因,超拔。上诉。
  海公判
  审得张二,以财动心,所谋盛显达,情实可矜矣。夫人命至重,动关天地,瞑瞑之中,冤魂安肯闭目?今托物鸣冤,使奸恶自露原赃,非天理彰焉已。张二以僻地掩人之不见,劫其物而杀其命,一概血证,即拟上刑。周氏合着亲人,寻显达尸首归葬,勿致抛散江滨。张二家财,亦合给令周氏收归。取供。

第五十二回 开许氏罪将猫福抵命


  仁和县离城十里,地名葛家村,有一葛怀亮,家道极富,不幸早死。其妻许氏贤慧,处家有法,但未生有子,只有二仆,一姓曾,一姓猫。曾仆敦厚,勤于事业;猫福刁诈,每偷盗稻谷。一日,被许氏撞着,偷米一桶,许氏怒之,遂被逐出。猫福疑是曾兴报主母得知,故被其撞着,逐遣出外,深恨于曾,每思以仇报之。
  一日,许氏令曾兴往庄取苗租,曾兴听主母之遣,乃至庄,来取苗租。已经三日,曾兴方回,时带有百余两银而归。许氏将银放在床上,令曾兴在房间对过,然后收起。许氏遂往亲戚家饮酒去了。
  猫福知得许氏不在家,抵暮入其家,欲盗之物,直入其房去,却撞着曾兴在房里对整银两。猫福怒恨起来,指道:“你谮主母逐我出外,你今把持家业,是何道理?”拔出刀来,将曾兴当头劈下,昏倒在地,血喷流出。猫福将其银尽夺走回,并无人知觉。比及许氏饮酒而归,唤曾兴不见,及进房中,乃见被人杀死在地。许氏大惊,哭云:“妾身何不幸也!命何若似薄乎:丈夫早丧,只得此得力之仆一人,今又被人杀死,惹出其祸。怎生伸理?”后邻人知之,果出首于海公,谓:“许氏有奸夫,曾兴妒奸,故被奸夫所杀。”许氏哭诉,不知杀死情由。海公跟勘,再拘邻里问之,其中有几个与许氏亲戚者言:“曾兴之死,未知是谁所杀。然许氏素无污行。”海公迟疑,不能决得,只得将许氏收监。
  海公转入私衙,惟思此桩事,没得一明白处。所首告者谓“许氏妒奸杀死”,所证者谓“许氏无污行”。正在思想之间,忽然,一猫跳上桌来,海公忽然付到:莫非姓猫者矣?
  次日升堂,取出许氏审问,云:“尔家有姓猫人否?”许氏答曰:“妾家只有一仆姓猫名福,已逐出外年多了。别无姓猫者。”海公自思:是了。即差公牌,拘得猫福到衙勘问,猫福不肯招认。海公令公差:“再往其家搜取,有甚物件,将来我看。”公差至其家,只搜得一个箧,箧内尚有银一百余两,公牌即将来持见海公。海公乃令许氏认之,许氏将箧接过手,遂哭云:“这箧正是妾的。当初曾兴往庄,取得租银回来,妾将此箧与之,当盛此箧。缘何上有血迹在?”海公审得明白,乃问猫福云:“杀死人者,是你。怎得在我跟前抵赖!即非尔所谋杀,此箧从何得来?箧上现有血迹可证。”喝令:“夹起来!”猫福不能隐,只得吐实,供出杀死情由,海公遂问之处死,释放许氏。于是,曾兴之冤得伸。许氏不为此而毙狱矣。
  邻甲出首
  首告人葛成、张大邦等,首为妒仆奸杀事。葛怀亮之妻许氏,以亮早丧,内外无碍,藏奸往来,有仆曾兴,见氏污行,紧密门户,触氏之怒,于昨十三日将仆杀死。似此奸淫,理合首明。乞天究治正罪,杜灭奸恶。为此首告。
  诉
  诉状妇许氏,诉为烛冤豁命事。切夫早故,妾身失天,妇道闺门,素无污行。冤遇曾兴取祖归家,带银一百余两,未知甚贼窥见,苗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