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连氏不允,忿恨杀死,履下血迹可证。似此凶恶,侮法违制,白昼入室,无故杀身妻,冤同渊海,乞天斧劈刁恶。衔恩。上告。
  诉
  诉状人江成,诉为烛冤事。切身与连氏姑表兄妹,昨因省归,船泊江口,身往其家访望,并未见有人在。冤遇天暮,身即便回。岂料连氏被人杀死,血流满地,脚履血上,误带血迹。丘显指身所杀,众口哓然,不容身诉,情实冤枉,恳天施恩,超害蚁命,生死衔恩,公侯万载。望光大诉。
  海公判
  审得吴八,不务本逐末,专一调戏人妻小,实乃刁奸恶毒之徒。以丘显往外,遂往调戏其妻连氏,亦违法之甚。胡为调奸不从,趁伊淫恶之忿,杀死其妇之命,桓之恶有若是焉?夫连氏之被杀,丘显岂疑谓尔“但知寻血踪迹”。所言“江成之谋,为真奸恶,行凶甚毒”,机虽未露,何为又奸王安妻?饮酒戏谑,自露所杀真赃,非连氏之阴灵不昧,尔罪贯盈难通,天使奸恶自露,言于王安而作证,盍拟以大辟。王安之妻应氏,淫贼太甚,不合与吴八而通奸,律拟官卖。江成的系无罪,归家务业,干证各无问罪。如律取供。

第五十一回 周氏为夫伸冤告张二


  永康县在城有一人姓盛名显达,家业富足,其人良善忠厚。乃交一友姓张名二,为人狠毒,吝财谲诈,独奉承显达,欲图骗其财物。
  一日,显达令人请张到家,置酒待之。饮至半酣,显达席中与张二云:“吾与贤弟交契多年,尝以知己事商议。今有一事,欲与贤契商议,以决可否。”张二云:“小弟家贫,多得贤兄恩惠周济,若有甚事可代得力处,小弟虽水火之中,亦不避矣!何有不可,愿闻其故。”显达云:“非为别事,我想人生在世,不可虚度光阴。意欲收些货物,前往苏州走一遭,又恐程途修阻,待我问卦吉凶,若允前往,当邀贤弟相陪。”张二闻其言,心下暗喜,不良之意已在。乃欢喜笑云:“贤兄要往苏州买卖,特问术土之可否,见得极是。只恐尊嫂不允兄行矣。”盛显达答曰:“若许我行,嫂亦无阻矣。”张二云:“衙前初来有一先生,姓曹,号东溪,此人推占极验,虽与之占,吉凶可决。然今天晚,待明日与兄同去。”酒罢各散。张二欣喜归家,自言:“造化来到了。”
  次日黎明而起,先到衙前见曹先生,与之云:“少刻,我同一友来占卦,你只管以好许他,我自当重谢你。”言罢而去。少顷,二人果来衙前见曹先生。显达便以出往之事告知,求先生一卦,问其吉凶。曹东溪应命祷嘱占得一囗卦,本身弱被他人制,倒是一离别卦也。曹东溪待说明之,见张二以目斜视,遂乃云:“此卦中平,君去之无妨。只要途中提防谨慎些。我且写下占词,牢记在心,谨防便是。”其词云:“此去前程不相宜,却寻荆棘作止栖。同途之辈非好伴,若不提防恐差池。”写毕,显达受了卦,将钱酬曹先生,与张二回至家下议之。显达云:“吾欲往外,今占此卦,不当为好,使吾心忧疑,迟惑未决也。”张二答云:“曹先生许兄仍行无妨,何用疑虑乎?”显达乃曰:“贤弟,万事由天,莫管他甚么休咎。倘或有不测之处,只要提防就是。”张云:“如此,方是为一男子汉。今此不立志,轰轰烈烈,更待何时也。”二人遂买货物,装载下船定了,遂欲起身。比及显达之妻周氏知其事,欲坚阻之,而显达之货已发离本地矣。临起身时,周氏以子年幼,又以劝之莫去。显达云:“吾意已决,不必多言,倘得货物脱手,不消半载之间,吾便回矣。只要你谨慎门户,看顾幼子,余无所嘱。”言罢,登程而别。周氏掩住双眸,心中悲切惆怅,只得闭住外户门,转入内宅。
  张二哄得显达装货同行,心下喜之不胜。便生计较,要害显达。乃谓显达曰:“今日天色渐晚,与兄前村沽买一壶,回来船中做个神福,以好明日早开船。”显达依其言,与之同往前村店里买酒。张二到店中又云:“此店有上好烧酒,不若同兄在此饮了几杯再去。”显达以其故友,随其所为,遂在店与之饮。张二有心连灌显达几杯,不觉醉了,二人遂依然回转船中。张二道:如此正好下手。黄昏时候,船艄各已息歇,四下无人,用手一推,显达跌落在水去了。然后,乃叫艄公:“快起。吾兄跌落水中,快来为我救起。”艄公起来时,昏黑不见,跌落已多时了,不能救得。张二假作悲伤。艄公谓:“是酒醉自跌落水,不疑张二谋杀。”次日,依然开船去了。
  张二得到苏州,转卖其货,遇偶倍利而还。将银两作三份而分,自留起二份,止将一份送至盛显达家,来见周氏。周氏见张二回来,乃问:“叔叔既转,盛兄如何不回?”张二云:“盛兄在后回,先令我带银归着,他收完帐目便回。”张二就辞欲去,周氏留之,备酒相待而去。
  过了几日,张二要掩饰其事,心生一计,慌忙来至其家,道:“尊嫂,差了。盛兄已回,来至半路,被水溺死。”周氏惊云:“盛兄溺死?谁对尔说知?”张二答云:“有一客人,与之同回,彼客上岸起早,盛兄在船,夜遭贼水至,船沉水底,因此溺死。是这客人说知。”周氏曰:“既然如此,客人今在何处?可叫来问他详细。”张二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