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退,吏胥散。抠老年不堪刑,私谓皮曰:“尔杀人累我,我止得监生银五两,布二匹,安能为此挨刑?”二人曰:“老妪娘,再奈烦一刻不招,我罪得脱,当重报老娘。”柜中卒闻此言,大叫曰:“三人已尽招矣!”公出,卒面证,俱伏。公令人伪为妓兄,领回籍,后与舜卿为侧室,妓冤得白,公作文书申详察院,顾大巡见之,大为明谳,抑称之。
  告谋死亲夫
  告状妇皮氏,告为号究夫命事。孽妾周氏,不甘为小,苦要夫嫁伊身。夫坚不从,岂孽置药毒死。少年冤毙,闻者伤心。夫系无辜遭毒,情惨蔽天。恩爱相残,五伦灭绝。叩天法究,感恩上告。
  诉
  诉状人周氏,诉为冤诬陷害事。切身嫁彭应科为妾,谨守闺训。皮氏每怀妒嫉,置药欲杀妾命,岂夫误饮遭伤,殊仇反捏架言,欲嫁毒杀。不思酒由尔置,死夫一命不足,又欲害身以死,情实可怜。哀诉天台作主劈冤。上诉。
  海公判
  审得皮氏,以夫久外不归,乃与胡才成奸,应科娶周氏而归,伊见执妒,置药毒之者实矣。岂周疑不饮,科乃饮之,而中毒死。何尤反陷周之不甘为妾,杀科将以再事他人?恶毒之心,胡甚之耶!然伊虽恶毒不尽,亦无此能陈告,必胡才之奸计也。皮氏大辟抵命,胡才合应拟戍矣。

卷之二

第三十回 击僧除奸


  缙云县有一吴国卿,与郭外寺僧善圆相交,从游最久。一日,国卿过寺,值僧他出,径入其所居奥室,见榻前悬一小木鱼,无心敲之。忽榻后板铃响,一少妇出,即士所识中表戚袁兆之妻也,两相骇诧。板即地屏内一片,板巧合缝,可开可关,所谓地窖子也。妇惧缩入,生亦奔归,遇僧于门。僧既惊失口户,而又讶生色异,知事已露,故以好词挽生返,曰:“今日之事,势不两生,惟足下自栽。”生亦嗟讶曰:“自堕火坑。”知贼突不能释,乃思计之;不若假强而与之复返。待其至寺,要我以死,则哄之诵经拜忏,我甘自缢,可以脱身而回。及至寺,僧果要生死,生以是之而与僧言:“我死不惜,弟求诵经拜仟,再求麻绳一条,我甘自缢耳。”僧喜而从之,亦拜诵如法。生持绳以视之,僧乃催其急死,生曰:“尔可再拜诵,我死亦甘。”僧如其言。当其拜伏地下,生用椅以僧颈压之,用麻绳缚住,走告于公。僧遂成狱。后得出其中。有五、六辈,皆先后盗入者,或以求子诱入者。其寺遂焚。
  告僧盗妇入寺欲杀见者
  告状人吴国卿,告为逆法大奸事。王谟宪典,诛戮奸恶,萧何法律,岂容逆贼。孽僧善圆,为恶百端,恣素匪彝,暗开地窖,窃藏良家妻女。卿往寺请僧,不期袁兆妻,忽然从地而出,孽恶恐身首扬,不容归家,勒口缢死。幸今走脱,急奔台告,乞天剿灭。上告。
  海公判
  审得善圆罪恶弥甚,律所难容矣。且居僧娶妻,尚有罪戾,何况挖地窖谋夺人妻,逆法之甚,不可言也。既舍身出家,当口遵守佛法,何容非为大奸?若妇凡五六辈与尔偕瑟偕琴,尔乐无穷耳。然乐虽无穷,罪恶贯盈,王章所不赦也。谋人妻女,罪固难容,而乃逼国卿自缢者,何由也?其情刁恶,律不容奸。盍依大辟之律,庶不坏于萧何。

第三十一回 断问奸僧


  公在浙江处州府,过上京,夜偶得梦,见群僧。独后有一僧年少,跪泣,似有所诉。既觉,令隶人于途中伺候,如遇有一群僧,可叫来见我。只说本官喜斋僧,隶如命伺郭外。果有游僧十人。隶前致词,僧相顾错愕,姑与入见公。公曰:“某素愿斋僧,但一时未备。”乃呼群吏各领一名去。僧各就随吏往受斋,惟一少僧不遣。公入具五刑,谓少僧曰:“尔等情状,我已悉知,可速直言,吾贯尔刑。”少僧乃即垂泪泣曰:“固所愿也。今遇大人,小妾伸冤之日。”公曰:“有甚冤,可尽诉来。”少僧曰:“妾非僧,乃广东潮州府人。父,姓刘名昌,为江西南昌县知县。随父往任,遇此九人,一家皆杀害,财物尽劫,惟留妾一人,削发为僧,云游江湖。妾忍耻随之,正图乘间雪不共戴天之仇。”公即令人擒九僧至,行囊千金,以其半人官,以其半与女,令人送之归乡,九僧问典刑。又令女补状以存案。叩谢而去。
  告劫杀
  告状妇刘桂兰,告为劫杀大冤事。痛父刘昌,带家眷往江西南昌赴任,陡遇恶僧法云寺九人,各执械器,将身一家杀死,财物劫夺一空,独留妾,命削发为僧。切思一家冤毙,冤魂莫伸,欲雪仇恨,奔诉无门。幸今俱至台下,恳天作主冤治平冤,举家衔恩。哀哀上告。
  海公判
  审得桂兰,随父往任,举家乃被僧法云等所杀,将桂兰去发,以之随事贼党云游,情实可怜矣。刘昌之举家俱死无辜,负曲九泉,必不瞑目于地下耳。顾法云寺至处州来者,亦天之使也。一家含冤于冥途,天岂不为诛戮,纵伊奸党乎?各拟典无辞。其所劫之金,尚剩千两,给半与桂兰,以为终身之计,余者入官。各宜取供。

第三十二回 大士庵僧


  淳安县去城数里,有新创大士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