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为有翁之通焉,亦不奸妒懦妇矣。乃以无知儿所戏之簪,为夫私赠与媳,即窃衣诈夫之身,而往试奸真伪,此妒心最甚,为计最拙也。然不知珠玉乃忠贞之妇,刚烈之女,谓姑为翁被戏,谓愧自缢,以成其名者,诚闺中之烈妇也。刘氏执妒之甚,致媳而死,罪由尔得,大辟宜坐。珠玉合行奖之。

第二十七回 断问冤儿报仇


  温州府有一僧齐能,欲往北京礼部请度牒。从杭州过,于一饶福店宿,身负百金,次日欲即往。饶福知其身有百金,乃款待留之。是夜,持刀劈开房门,入而杀之,将尸埋炕床下。妇口生子渐长,常欲杀父,饶福乃讼之于公。儿忽然语曰:“我非尔子,乃是请度牒之僧齐能也。渠杀我,夺金百两,尸尚在炕床下。”令隶往搜得之,饶福遂成狱。其儿依然去为僧。
  告子打父
  告状人饶福,告为忤逆不孝事。家门不幸,生下孽子饶承才,不顾天伦,持刀欲杀福命,似此父子不分,人伦大变,法律难容;乞天究治正法。上告。
  诉
  诉状人饶承才,诉为冤苦事。切身齐能,因往吏部给度牒,揭金百两,遇福店投宿。岂恶见利生端,持刀劈门,将身杀死,尸埋房床下,负冤九泉,不甘瞑目,投伊妻游氏胎,欲报前冤,故常持刃欲杀。乞天发验,究治正典。上诉。
  海公判
  审得饶福,以一僧齐能独宿伊店,裹箧系金百两,乃杀之以夺其财,埋尸炕床之下,机最密矣。而齐能负冤不甘,乃即伊家投胎,将欲来取冤者之人,岂真伊子哉?然天之不容奸党也,故使福告承才忤逆,方知齐能冤屈,饶福之奸始露,而承才即僧齐能。非冤冤相报者?盍拟大辟抵命。

第二十八回 七月生子为先孕


  淳安县刘新女,嫁龚默,七月生子。默父应祥,以为先孕,出妇已三载。女舅父郑子成,与刘新有,遂诬讼于郡,谓女孕出新。刘新、应祥、默皆诸生,廪于痒,俱蒙羞,而刘新益甚,无以自解。然而,海公已心疑之。偶读石室藏书,中载有七月生子事,临决,出以视诸人,于是群疑尽释,女冤得白。语曰:“少所见,多所怪,故君子所不知阙如。而不疑,引经断狱,汉庭重之。《吾学编》亦载宋潜汉学士以七月生,广右廉访陶公,亦然生,皆足征之。顷语未汝修云:七月子多寿,八月子多不寿。妇有怀孕经水不绝者,或又谓有女十二生子者,有十一生子者,皆世所有,安可执一论耶?
  告父奸女
  告状人郑子成,告为剪奸正伦事。罔法刘新,素纵匪彝,人行畜事,奸女带孕三月,而归龚默之家。默父应祥,疑为他孕,亦已离出。似此天伦灭绝,宪典难逃,无父无子,天理不容。乞究惩恶正风。首告。
  诉
  诉状人刘新,诉为捏诬刁讼事。郑子成与新素隙仇恨,思欲坏新致死,以女孕虚陷。况女完娶已经三载,孕所当有,若系奸之孕,龚默岂不具词?其情可察。恳台劈冤斧刁。上诉。
  海公判
  审得刘氏嫁与龚默,已及三载,因生一子,惟怀七月之孕,公应样疑为原有,令默将妇出之。而子成与刘新素有仇隙,思欲坏新于死,其情是实。新与刘氏乃父子之恩爱,天伦所不敢犯,分莫严于父子,则新岂有奸女之情?子成不过协其仇矣,而以无辜者陷于死,诚何心哉?合依诬坐,故拟满徒,以惩刁恶。

第二十九回 妒妾成狱


  南京聚宝门外,有一王舜卿,父为显宦,致政归。生留都下,与妓玉堂春日久情深,不忍相舍。乃所携之银渐消,还只恋妓。后囊罄,然妓待如故。但鸨日憎,生不得已出院。流落都下,寓一城隍庙中廊下。有卖果者见之曰:“公子乃在此耶?玉堂春为公子誓不接客,命我访公子所在,今幸毋他往。”乃走报玉堂春。妓诳其母,往庙酬香,见生抱泣曰:“君名家公子,一旦至此,妾罪何言!然胡不归?”生曰:“路遥费多,欲归不得!”妓与之金曰:“以此置衣服,再至我家,当徐区画。”生盛服饰仆从复往,鸨大喜,相待有加,设宴。夜阑,生席卷所有而归。鸨知之,挞妓几死,因剪发跣足斥为庖婢。未几,有一浙江客,兰溪人,姓彭名应科,闻妓名求见,知前事,愈贤之,以百金为赎身。逾年,发长,颜色如旧,携归为妾。初,商妇皮氏,以夫出,邻有监生,浼妪与通,及夫娶妓,皮妒之,夜饮,置药酒中,妓疑未饮,夫代饮之,遂死。监生欲娶皮,乃唆皮告官。云:“妓毒杀夫。”妓曰:“酒为皮置。”皮曰:“夫始诒妓为正室,不甘为次,故杀夫,冀改嫁。”妓遂成狱。生归,父怒斥之,遂矢志读书,登甲后,擢御史,案山西。时公已转江浙运使,生以之告公:“可为生根究此?”公诺之托,至浙询之,乃知妓成狱已久。一日,察院录囚犯,解妓往审,值公轿至,妓即扳公轿曰:“老爷神谳,小妇冤于囹圄,乞爷爷救之!”公沉思,曰:“舜卿曾托究此妓下落,今日可救之,以脱其罪,日后可好与舜卿相见。”乃即带归衙审,令隶去逮刘妪、胡监生等至,不伏。乃潜匿一卒于庭下柜中,监生、皮氏与妪俱受刑于柜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