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如此,其中必有深意。为娘女流之辈,不解其中深意。你速去见你舅舅,一则谢他保命之恩;二则求他参解贬官之意。他是国家重臣,精于世故,必能参透。”孙爷道:“母亲主见极是。”
  孙成辞了太太,打轿来到王府,也不用通报,一直来到后堂,拜见王妃岳母:“岳母在上,小婿拜见!”王妃道:“贤婿常礼罢。你母子受惊了。海瑞怎保你?”孙成道:“岳母大人,小婿一言难尽”正言间,徐千岁来到,叙礼坐下,千岁说:“妹丈受惊了。”孙成道:“呵,舅舅,为臣理当如此。”千岁道:“好个理当如此!侍女们,备酒!”须臾,酒席排完。二人对坐,饮酒中间,千岁问道:“妹丈你去见驾,圣上怎说?”
  孙爷把事情细述一遍。千岁听了,开言便说。不知所说何事,下回分解。
 




海公案
第六十九回 赐红袍耳目官邀宠 接刑篆旧令尹指奸



  红袍载锡主心欢,耳目荣封岂易官?
  位比公卿崇禄爵,代天视听任包弹。
  话说孙爷在徐府,同岳母、舅舅饮酒,将降职情由细细说明。千岁道:“妹丈,你既降职为理刑,就该去到任便了。”孙爷道:“舅舅呵!只为奸臣家在荆州,那万岁乳母现在家中,我此去必定有祸患到头。”千岁道:“妹丈呵,我猜着了。那海瑞必道你是忠义之辈,故将你降职荆州,是要你察访豪奴的恶迹,锄灭奸党势焰,做个里应外合之计。况且有我在朝相帮,哪怕姓张的奸臣!侍女过来,你把我钦赐绿龙袍拿来!”侍女取过龙袍,送与千岁。千岁又道:“你传外边管印官儿,把我钦赐金镶御印送进。”侍女领命,传出去取了御印奉上。千岁接了御印,开口叫声:“妹丈!你将龙袍衬在衣里,我将御印打在衣上,速往荆州去。哪怕他怎么权奸,就是内监与你作对时,你只须把这与国同休的印信,并这龙袍与他一看,这班阉狗,就不敢放肆了!你当速速上任,使他一时措手不及,就不上他那讹头了。”孙爷道:“领教!”忙忙取了龙袍,作别起身。
  回到府中,拜见亲娘。太夫人道:“我儿,你舅舅怎说?”
  孙爷道:“舅舅说海瑞知孩儿是个忠义之辈,故意使孩儿做荆州理刑,把张家恶奴扳倒。他在朝自然有本接应,这叫作‘里应外合’。叫孩儿速速上任,使他措手不及。”太夫人道:“既然如此,我儿速速起行。”孙爷道:“孩儿晓得。”即去吏部领凭。
  忽报圣旨下,孙爷忙排香案,跪听宣读。
  诏曰:降职理刑孙成,钦赐七级,纪功九次,往湖广荆州府上任,须至要清廉正直,除强奖善。王封圣旨一道,到荆州地方,命原任理刑陈大成开读遵印。钦此!
  孙爷接过圣旨,送天使出门,入内拜辞母亲。太夫人道:“做娘的同你妻子在京,倒也安稳。你此去须要做个好官,不必挂念家中。”孙爷答道:“多谢母亲。”回身入内,向夫人道:“下官奉命远出,不能奉承膝下,专望夫人孝敬婆婆。”夫人道:“做媳妇理之当然,相公不必挂虑。”孙爷道:“如此,深受夫人之德矣。沈能、李贵过来!”两人应道:“有!”孙爷道:“你去马号挑选二十匹好马,家里家丁会拳棒的,点齐十来人,明日清早,同我起身赴任。快些端正。”叫了几个妇女,把行李装备发出厅堂,着管家的家人点明。诸事料理已毕,一宿晚景不提。
  到了次日五鼓,一齐起身望荆州去了。
  再讲朝中海瑞道:“昨日奉降孙成为荆州理刑,又蒙圣上传旨,催他起身。今日探听已经起身去了。我这里再把六款本章备办停当,再去见驾。”便将本章存在袖内,上轿出门,早来到东华门。只见文武官员纷纷俱进朝房。忽闻金殿上钟鸣鼓响,天子登朝。
  百官朝贺已毕,内侍传旨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退班。”
  只见班中一位大臣,俯伏金阶奏道:“臣华盖殿大学士张居正有短表章奏上。”内侍传旨道:“奏来!”居正道:“一本为提调巡抚事;一本为清净钱粮事。”皇爷道:“二本准,着该部议奏。”居正谢恩。
  又见班中闪出一位大臣奏道:“原任操江海瑞有本奏。”内侍道:“奏来!”海瑞道:“臣非为别事,单为除奸剔佞。”说道将本章上呈。内侍排在龙案之上,皇爷举目观看,道:“海瑞爱卿,这是前日旧本,朕已看过。还有什么新本,再与寡人看看?”海瑞道:“新本多得紧,只怕万岁一时不及看了许多。
  如今且把旧本准了,明日再进新本。”皇爷道:“既然如此,准卿所奏。”海爷道:“既准了本,即将张居正拿下。”皇爷道:“朕为这六款上俱无凭据,怎么就要把他拿下?”海爷道:“新科进士周元表等三十四人,他们十载寒窗,苦志攻书,进京求荣,怎反受辱?那张居正每人要他见面银一千二百两。周元表无银送他,居正上本处他极刑。幸蒙万岁开恩,将他免死,充军出京。老臣途中遇着,不忍他无罪受刑,留他在临青候旨。
  望万岁依臣所奏,赦免书生三十四人,召还京中,各封官职,方是不负读书之士。”皇爷道:“依卿所奏,着该部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