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闭户守孝。如何出入衙门,包揽词讼,诈害平民?本院奉旨先斩后奏,剪恶除奸。本当将你执法,姑念做个朝廷命官,待我请旨定夺。左右,带去收监!”皂快、禁卒将毛察院上了刑具,押进监中。
  海爷又叫传带李三公子跪下,喝道:“你既是官家公子,理该读书向善,为何倚势横行,强夺人妻?左右,扯下重打四十,收监候断。”
  海爷又叫:“带田文采上来!”旗牌押倒跪下。海爷道:“田文采,你不过一个土豪,纳捐贡职,就敢倚富害民,种种不法!拿去重打四十收监!”又命:“带贝飞虎上来!”飞虎伏在地下,不敢抬头。海爷道:“贝飞虎,你这狗才,饮酒撒泼,非止一次。本院又亲眼看见强夺人钱。左右,拿下重打四十,再行枷示!”飞虎道:“小人是谨守法度,并无抢夺人钱,求爷爷详察。”海爷道:“你未夺人钱?抬起头来,看本院是何人?”飞虎抬头一看,这便是那日打倒的老汉,唬得半死,连连叩头道:“小人该死!”海爷喝道:“扯下打四十!”又叫取一面大枷枷了,发在辕门示众。
  又叫:“带店家王恩进来!”左右带王恩跪下在地。海爷叫上案前道:“店主人抬起头来,看本院是何人?”王恩抬头一看,就是歇店老客,惊得呆了半晌,忙忙叩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求大人恕罪。”海爷道:“贤主人不要骇怕。前日本院跌伤,你与膏药医好。今特请你到来,要恩报你高谊。日后若有不法之人,你便来报。左右,取红绢一匹,金花两朵,美酒三杯,叫吹鼓手送他回去。”王恩领谢,一路上吹打回去。
  海爷正要退堂,忽闻外面喧闹,忙叫人出查。须臾回报道:“有一小孩喊叫递呈,被衙役拦阻,故此喧闹。”海爷道:“叫他进来,不要拦阻。”衙役带进跪下。海爷在街上私访已认得,故意喝道:“你这小孩儿,本院早已吩咐巡捕官收取状词,各人俱已遵令付交,你何得迟迟至今?又不理法,大胆喊叫!”
  观德哭诉道:“爷爷呵!小人为父申冤,舍命前来。方才只为告状人多,把小人挤倒在地,因此来迟喊叫。”
  海爷细想:我前日看这小厮啼哭诉冤,今日在台下又是这般形状,必是冤枉。“左右,取他状词上来!”海爷从头看过,乃问道:“你这小厮状词,敢是说谎么?谁人主唆?”观德道:“爷爷吓!这是小人父亲奇冤,自己代父伸冤,并无人主唆,此是实情。”海爷又问道:“这状是谁写的?”观德道:“是小人亲手写的。爷爷若不信,等小人从头背诵。”便将状词诵起,一字不差。海爷道:“你几岁了?”观德道:“小人一十三岁。”海爷道:“这也难得。既是冤枉,待我提案拘审便了。”
  随吩咐:“旗牌官过来,这周观德是一个孝子,着你收养,不可轻慢。”旗牌官领命。海爷当堂发令箭,着中军官速到太平府提取周文玉一干人犯,限十日内午堂听审,不得有违。海爷发放完,吩咐退堂,不提。
  再讲毛文奇、李三公子、田文采,三人在监中相议道:“别个官儿还可央人说情,这海老头儿是执法不挠的。闻得前日当堂许开饭店王恩,叫他察访外面事情来报,这事有意作成他的。又闻与孝子郭文学甚是相得。莫若我们央他二人进去说情,谅可开恩。”二人道:“老先生此话不差,我们快去各寻门路。”
  毛察院就叫人到王恩家求他进去说情,许他花银五百两,是要现交的。王恩道:“毛叔叔,那海爷是威严的,只怕不肯,若肯时就如此说罢。”
  王恩便打扮起来,先到旗牌家,央他引进。旗牌即禀知海爷。海爷吩咐:“进来!”王恩直入私衙,跪下叩头。海爷扶起问道:“你来何故?”王恩道:“前日大人吩咐小人的话,今日毛府有人来央我,求大人察放毛察院罪名,许送我白银五百两。小人进来问一声,不知肯否?”
  海爷笑道:“王恩,我肯是肯的。但你去对他说,一个察院,难道只值五百两银?方才郭文学翰林进来,与李公子、田贡生说情,许他一万两银子,我就依他释放。你对他说,难道倒不如他两个?也要他一万两。我方肯释放。”王恩听了此话,把舌头伸出寸半,不敢作声。海爷道:“怎不答应?”王恩道:“小人想,此五百两银子,家中尚无处安放。”海爷道:“小庙鬼!不必多言,只去与他说罢。”
  王恩忙忙跑回家中,与毛家人说要一万两。毛家人心中暗想:“家主原说与他一万两,我欺他小庙鬼,存起九千五百两。他如今也要全数,只得尽数与他罢。”便说道:“王店主,若事妥时,便与你一万两。”王恩道:“既如此,速速挑银。”
  毛家人忙忙回家,兑准银子,立即送到店中。王恩逐封点过收入,就去回复海爷,把前情说了。海爷叫退回。
  次日辕门三声炮响,金鼓齐鸣。海爷升堂,命旗牌官监中调出毛、李、田三人听审。海爷先叫毛文奇上来,骂道:“你身为风宪之官,就该安分守己,怎么肆恶乡邻?本院奉旨先斩后奏,且把你发配边卫,再行拜本奏闻。左右押出!”又叫:“调李公子、田文采上来!”二人跪在地下。海爷叫:“将二人拖下,每人打四十,发广西充军。”
  海爷正在审断,忽报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