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前面一片火光,来至切近一看,却是一座大禅院,五间大厅,坐北向南,挂着八盏纱灯,支着两个气死风灯,两边还支着高脚灯,有二十多人在那里练把式,这个扎花枪,那个练花刀,也有练棍的。当中坐着一人,身高约有七尺,黄白面皮,细眉毛,圆眼睛,头上一脑袋秃疮,身穿花布褂裤,薄底靴子。左边坐着飞云、清风,右边坐着焦家二鬼。石铸趴在后房坡往下一瞧,当中这人正是癞头鼋吴元豹,就听他跟清风说道:“于大哥,你们哥弟几个到周家集刺杀仇人,可结果了他等的性命?”清风说:“你问你拜兄吧!”飞云说:“你瞧我脑袋才上了刀疮药呢,正当中被砍破了一道口儿。这真是他们命不该绝,我同道兄和焦氏兄弟去到那里,他们正在喝酒。等他们睡了,我们撬门进去,那纪逢春正撒尿,打了我一尿壶,大家也都醒了。我等急往回跑,还怕他们追了下来,他们有两个使杆棒的,一个叫石铸,一个叫胜官保,真是厉害,连我清风哥的滚珠宝刀都不行。真要追下来了,我等还得跑。”吴元豹一听,哈哈大笑说:“兄长太软弱了,他不来是他的便宜。
  就是那盗玉马的石铸,他也不算朋友,他媳妇叫班山、班立娥背走过了夜,那还成什么体面?“石铸一听,气往上冲!孔寿与飞云因有毒镖之仇,也大喊一声!不想又生出了一场大祸飞灾。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六八回 结秦晋周家识英雄 追刺客群雄皆被获
  话说孔寿在房上,看见飞云一伙贼人正在那里谈说行刺之事。孔寿想起一镖之仇,飞身跳在院中,一摆链子锤说:“飞云!孔大爷我跟你朋友相交,你无故夜晚移祸于我,把几个差官引到我们那里。你逃走了,我都不恼你;又在葵花观把我等用迷魂药醉倒,要杀我们。也是我等命不该绝,石铸将我们救回公馆。你这厮夜晚行刺,又用毒药镖把我打伤,幸喜有朋友不远千里去讨药,才救了我的性命。我今既有命见你,你我今日是一死相拚了。”飞云僧方要上去,吴元豹说:“飞云兄闪开,待我来捉拿这无知小辈。”蹿出座位,一顺手中的八楞亮银锤说:“来者你是何人?敢在这里吵闹!快通上名来。”孔寿通了名姓,说:“小辈,你是飞云僧的什么人?”吴元豹说:“我的绰号人称癞头鼋,我这吴家堡一向无人敢来撒野,你这无知小辈也不知我的厉害。”说罢,一摆那对银锤,锤头碰锤头,只听喀嗒一响,由锤内冒出一般黄烟来。孔寿闻着异香,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心里慌乱,眼前一黑,就扑通栽倒了。吴元豹便吩咐手下人把他捆上。
  赵勇一瞧孔寿被人拿住,气往上冲,说:“贼人休要逞强,待我前来拿你!”说罢,一摆短链铜锤,跳到院中,照。吴元豹就是一锤。吴元豹将身闪开说:“你是何人?”赵勇说:“你家大太爷姓赵名勇,人称白面秀士。”吴元豹一听此言,把双锤一碰,又放出了一股黄烟,赵勇闻着异香直透鼻孔,头晕眼花,心中一乱,也扑通翻身栽倒。
  房上众人看着都不禁一愣,疑惑这个秃子有什么妖法。纪逢春见孔寿、赵勇被擒,一摆短把轧油锤,蹿下房来,一语不发,照定吴元豹面门就打。吴元豹把身一闪,用锤一磕,纪逢春一闻异香,身子也躺下了。武杰见他们被擒,摆手中刀跳下去说:“唔呀混帐东西,你是什么妖术邪法?”吴元豹说:“你家庄主受过神仙传授,捉拿你等不费吹灰之力。”武杰并不回答,照定贼人摆刀就砍。吴元豹往旁边一闪身,双锤一磕,一股黄烟直冲出来,武杰也栽倒在地。李佩、李环见小姑爷被擒,拉刀并力下去,贼人一磕锤,二人也都昏迷栽倒。
  石铸说:“胜官保你可别下去。”胜官保说:“连我姐夫都被擒了,我焉有不下去之理?”石铸说:“别忙,我等想个主意。他这个锤不是妖法邪术,他也不念咒语,只把双锤一磕便冒出黄烟,人闻了烟气即迷昏过去。我先把鼻子用纸堵上,再下去拉杆棒把贼人捺倒,把锤抡过来瞧瞧。”石铸找纸堵着鼻孔,拉起杆棒跳下房去说:“吴元豹,你休要逞强,待我来拿你。”吴元豹一瞧石铸拉着一条杆棒,精神百倍,就知道他的武艺超群出众。飞云说:“吴贤弟留神,他这杆棒厉害!”话犹未了,石铸一抖手就把吴元豹摔了个筋斗,过去刚要抡锤,清风摆滚珠宝刀奔来,石铸只得捡起杆棒往圈外一跳。吴元豹爬了起来,一摆锤扑奔石铸。石铸往里一吸香气,这股黄烟都吸在肺子里,心中觉着一迷,便翻身栽倒了。吴元豹吩咐把七个人俱都捆好。
  胜官保在房上看见七个人全都被获,有心跳下去,又怕赢不了,心中想道:“贼人此锤定有解药,我看他自己闻上黄烟并不理会,我何不先到后面访他这解药,我要把解药得着,就拿他的药去救这七个人。”想罢,往东北一看,有一百多间房子,都是雕梁画栋,甚是齐整,还有一座花园。胜官保蹿房越脊,正往前走,只见下面来了两个打更的,前头这个拿着梆子,胁下夹着单刀,第二个左手拿着大锣,右手拿着钩竿子。头里这个说:“吴福大哥,咱们敲完了三更,先别睡觉,去喝点酒。
  咱们这打更的,不过是应酬二宇,也没有什么江湖巨盗、绿林豪杰敢来偷盗,难道还不知咱们庄主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