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暗暗跟着独角鬼。
  这一天到了卫辉府,天色未晚,一打听,知道了钦差公馆
  就在十字街路北。焦礼在公馆外头探了路道,等到夜晚,飞身进了公馆,石铸也暗地跟随在后。焦礼在前房檐一趴,听屋中说话,石铸就打他一紧背低头锥,正打在焦礼屁眼上。他往下一滚,连瓦掉下两块来,跑在西院先把钢锥拔出扔了,蹿房越脊逃出西门。离城四里就是山,进了山洞,把狗皮铺下,躺在那里养伤。石铸在北边也找了一个山洞,盘膝一坐,白天也未出山。等到晚上,焦礼头里走,石铸后面跟随,又到了公馆。
  焦礼因与张黑虎动手,石铸跳下房来就要拿贼。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三十三回 追刺客复回西安府 调石铸赦罪保钦差
  话说石铸来至公馆,见张黑虎正与焦礼动手,他从屋上跳下来,说:“钦差大人放心,军犯石铸在此保护大人。”说着拿酒瓶子照定张黑虎一抛,正打在他面门之上;又把菜照定独角鬼的面门打去,大骂道:“我拿你这两个刺客。”说时拉出杆棒,跳在院中,先照定张黑虎一紧背低头锥,正打在张黑虎大腿之上;再抖杆棒直奔独角鬼焦礼。他乃是石铸手下的败将,一照面就被石铸扔倒。张黑虎抡刀过来就剁,被石铸杆棒缠头,便翻身栽倒。张黑虎急忙爬起,把刀一顺,问说:“你这厮使的叫什么兵刃?”石铸说:“你不认得,我这兵刃叫摔蛋。”
  张黑虎说:“你不要骂人。”说着飞身上房,蹿出公馆逃去。
  焦礼也蹿上西房,一回头说:“石铸,我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苦苦追赶我?”石铸说:“你要安分,我也不拿你,大人不忍把你们剪草除根,才留你这条狗命,你竟恶性不改,又来行刺。”焦礼并不答言,蹿出墙门。石铸赶出西门,来到西口之内。焦礼把东西拾起来,连夜往回走。石铸暗暗跟随,及至到了西安府,这才放心。
  独角鬼回来,对他二哥和四弟将公馆之事说了一遍,二鬼咬牙忿恨。焦义说:“我有个主意,须如此这般。”焦礼说:
  “也只可如此,你我一个对一个,又不是他的对手,二哥的主意很好。”大家安歇。
  次日焦义带着二鬼来找石铸,说:“石大爷,我们来见见你,咱们前头勾了,后头抹了,我们从今后改恶向善,追悔前非。石大爷和咱们照旧的交朋友,你也别记仇,搬弄是非。我们一时懵懂,听信小人之言,才与你为仇。”石铸说:“得了,你们三人也不必往下多说了,我石铸也不记恨人。”三鬼从此又跟石铸时常谈话。
  这一日军中营忽然点名,说文书下来要调石铸。跟石铸相好的朋友,大家都害怕,因他是个避罪的军犯,既有文书下来,必没好事。石铸并不在意,焦家三鬼却甚为喜悦,心想石铸这回准死。石铸来到知府衙门,知府把他叫到堂上,说:“有奉旨钦差彭大人,现查办西夏,来文书调你保护大人当差,本府赏你五十两银子作盘费。”石铸磕头下来,到了军中营,大众都给石铸道喜。这些朋友凑公仪给他送行,又把伺候的小童打发回家乡去。石铸起身出了军牢营,他的这些朋友,都备酒前来送行,送了有一里多路。石铸每桌上喝三杯,总有一百余桌。
  石铸酒量虽大,也觉得喝得甚多。
  出了西安府一里多路,焦家三鬼也备了酒菜等着石铸。一见石铸到来,三人带笑开言说:“英雄不记仇,知道你高升了,我三个给你预备点酒,一来给你送行,二来还有相求之事。你跟了彭大人当差,将来必要做官,我三人在此地受困,只求你在大人台前说几句好话,给我们讲个人情,我三人情愿给大人牵马坠镫。”石铸说:“甚好!三位不必托付,我但得一步地,何敢不为别人,只要你们三人把心搁正了,没有不提拔的。”
  说着话,端起酒来就要喝。又想,我跟三鬼屡次作仇,我这要走,酒里恐他搁点东西,想罢,说:“你等先喝,主不吃,客
  不饮。“焦义说:”我这两天忌着酒,今天是为石铸大爷预备的。“石铸说:”那么你们哥俩都不喝呀!“独角鬼瞧着地理鬼一使眼神,三个人站起身就走。石铸把酒往地下一泼,一片火光,知道酒里放有毒药,见三鬼已跑,也不再追赶,认上大路,就奔卫辉府而来。
  这且不表。单说大人自那夜见石铸把刺客追跑,就知道苏永福二人武艺平常,立即办三角文书去调三个人来。头一个调西安府石铸,第二个调天津卫守备武杰,第三个调狼山千总纪逢春。文书发走,大人在这里歇了三天,才叫本地面准备车辆,起身往下行走。
  到了嵩阴县地方,忽听有人喊冤,即吩咐轿子站住,把喊冤之人带过来。原来是两个人手拉手地前来告状。头一个身穿月白裤褂,白袜青鞋,年有五十余岁,过来说:“给大人磕头,小的姓李叫李泰来,住家在李家集。我有一个女儿叫玉娘,给何天赐的儿子何芳为妻。小的上他家接我女儿,他却无故把他的儿子藏了起来,把我的女儿卖了。”大人又把那另一个告状的叫过来,此人半百以外,身穿蓝布裤褂,五官慈善,跪倒在地说:“大人在上,小的叫何天赐,住在何家庄,我儿何芳,娶李泰来的女儿为妻。前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