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松树,碧英英的好看。耳边忽然有人念声“无量佛,原来是三位施主,贫道稽首”,过去了。三人回顾,是一段红墙,有个硃红的庙门,高台阶上站定一位老道。看看有些奇怪,穿一件银灰色的道服,银灰色的丝绦,银灰色的九梁纯阳巾,迎面嵌白玉,双垂银灰色飘带,蹬一对双脸银灰道鞋,白布袜子;手拿拂尘,面如美玉,两道细眉,一双长目,皂白分明,五形端正,唇似涂硃,牙排碎玉,大耳垂轮,三绺短髯,细腰阔背,精神足满,透出了一派的仙风道骨,念了声“无量佛”。北侠一见,暗暗的就有几分喜爱,见他念了一声佛,说:“三位侠义施主,焉有过门不入之理?
请在小观吃杯茶。“北侠听那人称三位侠义,只当认得盯展二位;盯展二位以为老道认的北侠哪。三人对猜,故此全是一口同音说:”道爷请了。“老道再三苦让,三位也就点头进了庙门,直奔鹤轩,连锦笺也进了屋子。
三间西房,迎门一张佛桌,悬着一轴纸像,是一位纯阳老祖;桌上有五供,铜香炉内有白檀。三位落坐。道爷在对面相陪,言道:“未能领教三位施主贵姓高名,仙乡何处?”欧阳爷自思:“原来老道全不认得,假冲熟识。”北侠说:“道长仙爷,若问弟子,我乃辽东人氏,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春字,人称北侠,号为紫髯伯。”道爷一听,又念声:“无量佛!原来是欧阳施主,小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皓月当空,自恨无福相见,今日得会尊容,实是小道的万幸。无量佛!
这位哪?“展爷说:”小可常州府武进县玉杰村人氏,姓展名昭,字是熊飞。“
老道大笑,说:“原来是展护卫老爷,可称得起朝野皆知,远近皆闻,名昭宇宙,贯满乾坤。今日光临小观,蓬荜生辉。无量佛!
这位呢?“丁二爷说:”我乃松江府华亭县墨花村的人氏,姓丁双名兆蕙。
“道爷说:”原来是双侠。贵昆仲之大名,谁人不知,那人不晓,名传天下,四海皆闻。今日三位大驾光临,真是小道之万幸。无量佛!“遂唤小老道献茶。北侠问道:”弟子未能领教道长仙爷的贵姓?“老道说:”小道姓魏,单名一个真字。“北侠说:”莫不是人称云中鹤魏道爷,就是尊驾?“老道回答说:”正是小道的匪号。“北侠说:”原来是魏道爷,弟子也是久闻大名,只恨无福相会。
今日在宝观相逢,是我等不幸中之大幸矣。“
说毕大笑,暗看展、丁二位一眼,就知道沈中元与他是师兄弟,他在此处,不必说沈中元定在他的庙内,掩藏着了大人的下落。可不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第九十四回夹蜂山锦笺求侠客三清观魏真恼山王
〔西江月〕曰:双侠性情太傲,南北二侠相交。扶危救困不辞劳,全仗夜行术妙。今日偏逢老道,亦是当世英豪。夜行术比众人高,鹤在云中甚肖。
且说北侠听了是云中鹤,不觉的暗暗欢喜,知道沈中元与他是师兄弟,他寄居在此庙,沈中元必在庙中;纵然他不在此处,老道必知他师弟的下落,可就好找了。暗与二位弄了一个眼色。盯展二位也想在这里了。北侠又问道爷说:“我久闻你们贵师兄弟,是三位哪。”老道叹了一声,说:“施主何以知之?”北侠说:“你们三师弟与我们弟兄们都有交情,与我们蒋四弟、白五弟偏厚,故此久闻大名。方才说过,今日见着道爷是我们的万幸,我等正有一件大事为难哪!今见着道爷,可就好办了。”云中鹤说:“我可先拦欧阳施主的清淡。我就为我们这两个师弟,我才云游往山西去了一次,整整的住了十几年的功夫,收了个徒弟,并且不是外人。”北侠问:“什么人?”回说:“就是陷空岛穿山鼠徐三老爷的公子。我见着他在铁铺门外,此人生的古怪,黑紫脸膛,两道白眉毛,连名字都是贫道与他起的,叫徐良,字是世常。我想当初马氏五常,白眉的最良,故此与他起的名子连字。如今武艺不敢说行了,十八般兵刃与高来高去,夜行术的工夫与暗器,又对着他天然生就的伶俐,又跟着学了些暗器,现今在山西地面很有些个名声,人送了一个外号,叫山西雁,又叫多臂雄。自己生来挥金似土,仗义疏财,倒有些个侠义肝胆。”北侠等三位听了大喜,说:“徐三爷一生天真烂漫,血心热胆,忠厚了一辈子,积了这么一个精明强干的后人。”南侠问:“道爷由山西几时到此?”
道爷说:“到此三清观半载的光景。住了这座小观,我是总不出门,方才心中一动,到得庙外,正遇三位,实是有缘。”丁二爷问道:“你虽不出门,你师弟你必知晓在于何处。要在你的庙中,这也都不是外人,你自说出也无妨碍。”
魏道爷说:“是我方才说过,所为我两个师弟走的、如今可不是我推干净,自打我到庙中,并没见着我的师弟。
慢说在庙中,就是连面也没见。若有半字诓言,必遭五雷之下。“北侠急忙拦住,说:”道爷不可往下再讲了。“魏真说:”我倒要与众位打听打听,我们那下流的师弟作的是什么事情?“北侠说:”看你这个人不是不诚实人,又与我们徐三弟是亲家,若非如此,可是不能告诉与你。“魏真说:”我师弟若要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