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尽是桃花,香气扑鼻,艾虎说:“三哥,你看这个地方有多么可观,可惜是不会作诗。这要是会作诗,更有了趣味了。”徐良说:“那个诗也是那么容易作的,那里能文武兼全?要闹个艺多不精,还不如不会哪。”随说着,越走越往上去。
到了上边极平坦的个地方,往四面无一处看不到。放眼往四面一看,粉融融俱是桃花,真似桃花山一般,这时桃花还稍微开过去了点哪。看着遍地都是桃花,仿然把这座山遮盖了个挺严的相似。对着二人上山走的有些发燥,找了一块卧牛青石,暂且先歇息歇息。徐良说:“老弟,咱们歇着这个地方可不好。”艾虎说:“怎么不好?”徐良说:“四面全是沟,惟有这个地方孤孤零零的一个山头,专藏歹人的所在。我师傅对我说过,老兄弟不至于不知道罢?”艾虎哈哈一阵狂笑,道:“三哥说什么歹人,要无歹人便罢,若有歹人,小弟正然闷倦,拿着歹人开开心才好哪。”徐良听了,把舌头一伸,说:“兄弟好大话呀!咱们歇歇走罢,我是怕事的。”
正说话之间,听见有人说:“哈!这个地方才好看哪,胜似西湖景。”艾虎说:“我二哥来了。”徐良说:“可不是么,他打那里来?”艾虎答言:“此处不是西湖,那里来的西湖景?”原来是胡小记、乔宾。黄花镇第二天丢了徐良、艾虎,大官人就明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对大众一说,也就不便等着了。告诉推小车的:“你们只管推着奔武昌路上,倘若要有人劫夺丢失了,找地面官往他要。不然,上武昌告诉大人去。”芸生骑马单走。胡小记、乔宾不放心,告诉大官人,竟奔岳州府,找下来了。二次到岳州,大街小巷一上,就把丢差使事情嘲嚷遍了。二人不敢停留,又不敢走华容县,绕着石门县,奔武昌走。在这里正然遇见大众,彼此见礼,对间,对说自己的心事,不可重叙。
忽然由西边上来了一位老者,拉着个驴,还是个叫驴,老头年到六旬,穿着土绢大氅,回头把草纶巾摘下来当作扇子。那驴乱叫。老头说:“这种东西也是怪,每逢走在这里,你也歇歇来,我就叫你歇歇,要不,你心里也是不愿意。”
把驴身上的口袋抽下来,那驴又是乱叫。艾虎说:“众位哥哥看看,好不好?”
胡小记说:“真好。”艾虎说:“有点缺典。”胡小记说:“缺什么典?”艾虎说:“我常听见我五叔爱说这句:”有花无酒少精神,有酒无花俗了人。‘可惜咱们这里就是有花无酒。这个地方要是有个酒摊,可就对了事了。“乔爷说:”
对,可就是短那么一个。“徐良说:”你是过于爱饮酒了。这个地方,你瞧瞧,要是有酒摊,能喝的么?“艾虎说:”只要有酒摊,也不管他喝的喝不的,我就要喝。要都像你,那就不用走路了。我还是过去打听打听去。“
徐良说:“你打听,我也不教你喝。你怎么这样不知进退?”艾虎真就过来,与那位老者打听说:“你这个老人家,咱们这里那有酒铺?”老头说:“你要喝酒么?”艾虎说:“正是。”那老头说:“哎呀!那可远了,离此约有四里多地,来回八九里地哪。我们这有个卖酒的,穿着乡村卖,挑着个高桃儿,上头也有酒,也有饶饼麻花。”正说话间,西边一阵乱嚷。不知是什么缘故,且听下回分解。第七十九回为饮酒众人受害论宝刀毛二被杀
诗曰:
对酒观花总一般,赏花饮酒尽开颜。
不知误食盘中菜,犹当寻常作等闲。
其二:客路前途望转赊,缘何乐酒又贪花?
个中幸有山西雁,假作迷离入贼家。
且说艾虎正与老者打听那个卖酒的,忽然西边一阵乱嚷,上来了许多人。山西雁一怔,原来是些个行路的,也有七八个人,也有卖带子的,也有赶集的,也有背着铺盖卷儿回家的。大家一齐说:“好热天气!”说道:“咱们歇息歇息。”
对着艾虎他们那边的那块石头就坐下了,把东西放在石块之上。也有本地人,也有山西人,也有乡下人,等等不一。
就听那个山西人说:“怎么这个地方有这么些个桃花?”就有本地人说:“没往这边来过罢?此处叫作桃花沟,故此这里的桃花甚多。”那人说:“怎么这里也没个卖酒的哪?”本地人说:“有卖酒的,此时可不知道他过去了没有哪。
我给打听打听。“那人说:”敢情好。“就问那个老头儿说:”咱们这里那个仁义小王三过去了没有?“老头说:”没有过去。“那人说:”给你打听了,还没过去哪。横竖不差什么,也就快来了。“那人说:”怎么叫个仁义小王三哪?“
那人答道:“皆因是这个人作卖买公道,故此人叫他仁义小王三。卖酒,也有烧饼、馃子,还是货郎儿。少刻就过来,你再少等等罢。”正说之间,就听见摇鼓声音。老头说:“得了,来了。那不是他摇鼓呢?”果然听见摇鼓的声音。徐良早把艾虎叫将过来,不教艾虎打听卖酒的,此处的酒是万万喝不的。小爷虽然不愿意,也无可如何,净瞧着人家打听,自己想着:“卖酒的来了,看他们喝不喝。
他们要喝了没事,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