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半。便把两桶的梁安好,用手一提,热气熏手。他先将五落大碗,一齐拿到北上房。杜林说:“熟了吧?”卜亭说:“熟啦。”杜林说:“过水了吗?”卜亭是气话,遂说:“过水,你们吃吧。你们几位把佐料对好了,我去搬桶去。”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杜林说:“列位,您看,我要不叫我石大哥让他去做,他决不作。会吃不得会作?”鲁清说:“不一定吧。我看他是不会作。”杜林说:“他不会做,怎么熟啦?”鲁清说:“不定做的甚么样。”杜林说:“这就不能要样,熟了就得啦,要样您就上酒楼,这个他就不容易。”他们说话不表。

且说卜亭来到外面,他看见院子里有个大秤,撤下秤坨去,便到了厨房,将两桶挑到了堂屋,口中说:“你们诸位可包含着吃吧。”说完放下两桶,回身拿着桶梁等往出行走。杜林便跟了出来。口中说:“卜爷,明天我给你找一个作饭的地方,好不好?”卜亭说:“你待着吧,我不会作饭,可侍候谁去呀?”说话之间,到了厨房。杜林洗完手,拿了一大把筷子,又拿了油盐、酱油、醋等的佐料,来到上房,一看面还没动啦。他放下一切东西,拿起碗来。到桶旁边,伸手往下一捞面,这刚做的糊是烫的,不由他哎哟了一声,“烫了我啦。”石禄说:“你瞧是不是打板的,别嚷啦!我不会做饭,卜亭也不会做饭,你偏叫他去做。这不是成心吗!”鲁清说:“咱们大家全是山东省的人。卜亭是淮安的,人怕挨,金怕练,知性者同居,像你们在镖行里当伙计,就没有会作饭的吗?”当时旁边来三个人,说着:“鲁大叔,别说就是咱们这些位,没有这些人,我们也能作。”鲁清一看,原来是小豹子石俊章,遂说:“俊章啊,咱们大家来到西川,是来给咱师父报仇来啦,我等大家是尽其交友之道。要看起这种形景,真是令人啼笑皆非。”遂命石俊章、谢斌等人重新到厨房去做面条。说起做面条,面和完了讲究三光:面光,盆光,手光。将干面撒在面板上,将面取出放在板上。用赶面杖赶匀,拿干面一撒,用刀吧吧的一切,提起两下一拉,真是条条如帘子棍相仿。此时锅水已翻,便将面放入锅中,拿筷子一搅和,盖上锅,少时便煮熟了,用大盆捞了出来。第二把,第三把,全照样煮齐,然后提过水桶一过水,就算齐啦。谢斌拿过土坯挡好了灶火门,将厨房收拾好了。然后三个人拿碗端盆,来到上房。大家人等,这才各人拿碗来捞面,众人吃。夜行鬼张明说:“哪位劳驾给我来一碗?”没有答言。他便背过脸去用手往下一扒,眼珠往下一点,看见了屋中。他先看了看北边后窗户,俱无二色。宋锦过去替他捞了一碗,连同筷子,一齐交与他手。张明接过来,大家一齐用面。张明忽然一抬头,看见窗户正当中,好像有一点黑似的,心中不由一动。他假作咽喉喷,遂说:“好吗,真是着了我啦,我还得拉点屎去。”大家一听此言,不由全看他一眼。杜林说:“列位叔叔伯父,您看见我五叔没有?人家刚端起饭碗,还没吃呢,他要拉屎,这不用说,那是当年我五叔刚会扒饭桌之时,我张奶奶没受过老婆母的教训,所以用筷子来指您,您这才留下一个毛病,一吃饭就要拉屎。”宋锦心中也不大痛快,遂说:“五弟呀,你不是年岁小啦,怎么说拉屎呀?”五弟你快出去吧。”说着过来一接面碗,张明低声说道:“兄长怯山把罩子磕啦。”这是江湖话,怯山是北面。他一说宋锦就明白了,连忙点了点头,接过碗来放在桌上。张明一毛腰说:“我就在这里拉。”宋锦说:“外头去。”张文亮伸手取过马杆,往外走。宋锦跟着他,二人来到了外面,到了北房东夹道。宋锦说:“五弟,你在此等候,我去看一看去。”张明说:“兄长可要小心了,千万别把他惊走。”宋锦说:“不能放走他。”说完他便蹑足潜踪,来到夹道的北口。往西来看,见后窗上搭了一条腿,他便一撤身回来了,遂说:“五弟到是来了人啦。”张明说:“哥哥您不用管,待我去擒此贼寇。”说完用马杆往后走来,口中说道:“我没眼睛,住在一个店中,全靠有缘。我肚子疼还不许我拉屎。说我文亮前世因造下了孽,如今我才二目不明。在外面解手,也得靠墙底下,要不我叫店里伙计踩上也骂我。”他来到窗户底下,口中说道:“我在这里拉,大半不碍事吧。”说话之间他翻脸一看,一长腰蹿起来便将那条腿给揪住啦,大声说道:“你下来吧小子,别在这里瞧啦。”“噗咚”一声,落在地上,便将他给捆好啦,用马杆一穿,说:“兄长您过来,咱们哥两个搭着他。”宋锦过来,弟兄二人便将他搭到了前面。鲁清问道:“五弟你拿住人啦?”张明说:“不错,我拿住了一个人。”此时被擒之人,不由心中暗想:我怎么被一个没眼睛的主儿给拿住了,真是倒霉。鲁清走了出来,此时已将那人放到廊子底下。他过去一提他头,看了看并不认识,遂说道:“列位可以出来,大家认一认,他是哪一路的贼人?”众人一齐出来,看了看没有一个人认识。刘荣说:“我在江湖多年,要是出世的人,没有不认识的主儿。这个贼我怎么不认识呢?”又看了看,笑道:“呀,我看他太眼熟了,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此时就是杜林没出来。杜林还在屋中捞面啦。小花鳞杜兴说:“鲁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