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四,此处离西川还有多远?”韩四一听他打听西川,不由上下一打量他们爷三个。”毕振远说:“韩四,我一提西川,你干甚么直瞧我们呀?”夥计说:“达官,您可别怪罪我,西川路上的人,要是来在我们村内,吃喝住店,一概不给钱,我们这里好像普结良缘似的。”毕振远说:“你不必担惊!毕连,你将那值钱的东西拿起来,放在柜上保存。这样还不放心吗?”夥计说:“达官,有甚么东西,您就在您这屋里收着吧。银钱若是放到我们柜上,倘若西川路上来了人,那时有人存五百银子在柜上,半夜里他们能设法偷了去。临走了一算账,交人家银子,开柜一看,早已不见。这许多的银子,我们赔的起吗?他们看守自盗,后来我们东家有话,凡是远方进店,所称达官主儿的银钱物件,柜上是一概不收。您别管住多少日期,临行之时给不给的在您。要给呢,我们还可以买点东西,预备再卖别人;您要不给钱,再让我们预备吃喝,那可办不到啦。因此我们这一带的店口,全不带小卖啦。客官您要用甚么吃喝,您可以拿钱,我们好给你预备。要不然可没有的吃,因为我们店中常受这个害。在店里住了许多日子,临行之时,跟我们头天晚上一算店饭账,到了第二天清早,前边门窗未动,人早从窗户跑啦。达官你这么想想,还有我们开店的活路吗?你看我们这店,快到西天啦。还有夥计在门口站住的吗?简直不敢往店里让啦。凡是带着军刃的,真假难辨。”毕振远说:“人可不一样,如今我们吃了多少东西,不用你们垫,先拿我们钱去买去。来!我先给你纹银四封,置买吃喝东西,另外有十两银子叫你置买衣服,买不买的在你啦。还有十两银子,留着作零钱。”当时夥计谢过了老达官。毕振远说:“我跟你打听一件事:前些日子可有许多达官从你们门前经过前往西川?”夥计说:“没见。”毕振远一听,知道他们没从此路走。只可在此店住下,每天他们父子们夜换紧衣。围着村子兜个大湾,夜中查看,并没有西川路的贼人来探村镇。毕振远父子们在此半个多月,并不见有贼人来,一来这地方相离西川路太远,绿林飞贼,不肯前来;二来又因为二峰与普铎,自山东何家口报仇回来,三寇到了西川,派云中燕崔成到各处请那各路的至亲至友,大家要护庇银花沟,因此没有人得闲往这边来啦。老爷三个这天叫过夥计,说道:“韩四,我全家要打算挣点银钱,打把式卖艺,可有地方吗?”韩四说:“您可在正东松树圈里头,那里是粮食市,早晚人全不少。”毕振远说:“你们这个村镇里头有杂货铺没有?”韩四说:“倒有几个,如今全都扣了锅啦。您要打算买甚么呀?”毕振远说:“我打算买点棍棒刀枪。”韩四说:“我们对门倒是有一家,如今他们不敢开张啦。您买木器,他们不定敢应不敢应。”毕振远说:“夥计,你尽管去,没有甚么。等我的宾朋来到,叫他们给你们这村子除去眼中之钉,肉中之刺。我爷几个好打路见不平之事。”韩四说:“只要是扫灭西川人等,无论大小村镇,一切商民住户等全都感念您的大恩大德。”毕振远忙命韩四拿去银钱,到了杂货铺置买木器的军刃。车上的东西物件,放到店中,他们爷三个的军刃放到车上,吃完了早饭,在店中收拾紧衬俐落,姑娘换好那硬尖软底鞋,不知要怎样的卖艺,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粮食市父女卖艺 西头路石禄比武

话说当时毕振远心中暗想,我们爷三个来到西川地面,一名至近的朋友没有,要有动手之人,他要跟咱们下绝情,那时可记住了:也给他往致命处打,千万不能留情。书中简笔。他们在东村口卖艺,不到二十天。这一日天将过午,不由说了朗言大话,可巧遇见石禄。毕振远与石禄,这才擦拳比武。毕振远是甘拜下风,毕赛花上前抵挡石禄。毕振远在旁一看,此人的拳脚,乃是外拙内秀。二人打在一处,分上下论高低,不由他心中暗想:此人比我父女胜强百倍。就见姑娘虚点一掌,往南一跑。石禄也虚点一拳,往北一闪。毕赛花使了一手分身跺子脚。石禄一见分身脚到啦,忙往右一闪身,用左手一抄姑娘两条腿,用右手一揪姑娘十字绊,此时左手已抄住了双腿,右手揪住十字绊,往怀中一带,往上一翻腕子,右手一垫,就磕膝盖的上头,一把抓住,一长腰,他打算把姑娘摔死。正在此时,正东焦雄来到,这才解了此事。这是毕振远来的一段倒笔。焦雄见了毕振远,那毕振远说:“此人可是当年您在山岛与小女为媒的,可是此人?”焦雄说:“正是此人。”毕振远说:“此地不是讲话的所在,咱们回店一叙。来,我与二弟牵马。”焦雄说:“大哥,我可不敢当。”正说着话,众雄来到。毕振远说:“毕连,你将这些兵刃全放到车上,推着你姐姐在后头跟随,咱们全回店。”石禄说:“嘿!老排子,你先别走,那银子必须留下才成。”焦雄说:“玉蓝,你不用着急。回头那银子全是你的。”石禄这才不言语了。

焦雄拉马要走,那一旁穿蓑衣的那人,上前与焦雄行礼。口中说道:“二兄长在上,小弟白坤白胜公与兄长叩头。”焦雄连忙伸手相扶,说声:“四弟免礼!你从那里来呀?”水上漂白坤遂将他随他三哥、五弟